第1章 火烧祖宅那夜,我听见了茶在哭(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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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术不正,不配执掌焙火之秘。可如今,毁了谢家百年声誉的,却是您自己啊。”

谢崇山看着这个自己一手提拔、视若子侄的人,眼中没有愤怒,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悲凉。

他忽然笑了,笑声苍凉而嘶哑,在雨夜中回荡。

“哈哈……哈哈哈哈……”

“带走!”林四爷不耐烦地一挥手。

几个税警如狼似虎地拖拽着谢崇山向外走去。

经过谢云亭身边时,谢崇山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朝他用尽全力地嘶吼:“云亭!记住!茶性易染,人心更甚!”

话音未落,他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溅在身后的白墙上,宛如一朵绝望的梅花。

“爹!”谢云亭目眦欲裂,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竟挣脱了束缚,疯了一般要追上去。

就在这时,一只粗糙而有力的大手死死抱住了他的腰。

是守了灶台三十年的老焙工周叔。

他满是皱纹的脸上老泪纵横,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急促地吼道:“少爷!不能去!他们是要灭口!快走!”

老周头不顾谢云亭的挣扎,用他那干瘦却坚实的身躯,硬生生将他拖进了后院的柴房,猛地推向墙角一堆看似凌乱的柴火。

他飞快地搬开几根松木,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蜷缩的暗格。

“少爷,活下去!给老爷和太太报仇!”

老周头把他塞进暗格,又迅速将柴火恢复原状,转身便冲了出去,口中大喊着:“走水了!走水了!”试图引开追兵的注意。

暗格里一片漆黑,只有木柴的缝隙透进些许火光和嘈杂人声。

谢云亭蜷缩在狭小的空间里,牙关紧咬,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从指缝渗出,他却浑然不觉。

透过那道缝隙,他看到了此生最让他肝胆俱裂的一幕。

程鹤年亲手打开了一箱刚刚焙好、贴着“特级”封条的祁门红茶。

那是谢云亭一下午都在品鉴的珍品。

然后,他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将里面墨绿色的碎叶——那是气味刺鼻、能完全破坏红茶香韵的樟树叶——面无表情地撒了进去,仔细地搅拌均匀。

做完这一切,他又取来一张崭新的“谢家贡品”封条,工工整整地贴在了箱子上。

林四爷凑过来,狞笑着拍了拍程鹤年的肩膀:“程掌柜,好手段!明日上海洋行的人来验货,看到这‘贡品’,谢家的招牌就算是彻底砸了!到那时,整个皖南的茶路,可就都是咱们‘新茗记’的了!”

“新茗记……”谢云亭在心中咀嚼着这三个字,每一个字都淬着剧毒,烙进他的骨髓。

火势越来越大。

官兵们在抢掠完财物后,开始四处放火。

滚滚浓烟灌入柴房,呛得他几乎窒息。

混乱中,他看到母亲的身影在火光中倒下,那撕心裂肺的咳嗽声,终于归于沉寂。

不知过了多久,柴房的门被一脚踹开。

“搜!那小子肯定还藏在院子里!”

脚步声越来越近,有税警开始粗暴地翻动柴堆。

就在谢云亭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暗格外的柴火忽然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倒,一个黑影趁乱挡在了暗格前。

是老周头!

他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搜查的视线,同时飞快地将一个油纸包从缝隙里塞了进来。

“少爷……这是历口老山最后半饼头春的茶母,焙火的秘方……也藏在里面……往后,靠你了……”

外面传来一声闷哼和重物倒地的声音。

谢云亭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知道,老周头也走了。

他不能再等了。

趁着追兵被引开的片刻,他从暗格另一侧的通风口爬了出去,那是一个通往后山的小窗。

他翻身而出,重重跌落在废墟瓦砾堆里,手掌被锋利的碎瓷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

他不敢停留,连滚带爬地向着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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