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割袍断义（2 / 2）

的目的，仅仅是为了割断最后一丝联系，为了表明她的立场，为了投向那个能给她“阳关道”的人的怀抱。

门重新关上，将外界微弱的光线也隔绝了大半。

柴房内，重归黑暗与死寂。

李无劫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那截被抛弃在地的、水绿色的袍袖上。

那抹颜色，曾经是他灰暗修行路上唯一鲜亮的慰藉，是支撑他忍受无数白眼和嘲讽的精神支柱。他曾以为，就算全世界都背弃他，至少还有她会站在他身边。

可笑。

真是可笑至极！

原来，所谓的青梅竹马，三年的相携之情，在赤裸裸的现实和前途面前，竟是如此脆弱，如此不堪一击。

“云泥之别……好一个云泥之别……”他低声重复着这四个字，声音嘶哑，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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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腔内气血翻涌，一股腥甜再次涌上喉咙，却被他死死咽下。他不能在这时候倒下，至少，不能在这个女人刚刚抛弃他之后，表现得如此不堪。

剧烈的情绪冲击之下，他感觉胸口一阵发闷，仿佛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呼吸。他下意识地张嘴，想要汲取一点空气，牙齿却不受控制地狠狠咬下！

“唔！”

舌尖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

滚烫的、带着浓郁铁锈味的液体瞬间充满了口腔——那是他的心头精血！人在极度悲愤或绝望时，心血逆行，会随着咬破的舌尖涌出！

一滴，两滴……

滚烫的心头血顺着他的嘴角溢出，滴落。

不偏不倚，正落在他胸前那枚一直贴身佩戴、沾染了他之前吐出的普通鲜血后颜色已略显深邃的古佩之上！

“嗡——！”

那枚看似平凡无奇、灰扑扑的古佩，在接触到这蕴含着李无劫极致悲愤与绝望的心头精血刹那，竟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却仿佛源自万古之前的嗡鸣！

一道微不可察的、苍凉到极致、仿佛亘古便已存在的混沌气息，自那古佩之上一闪而逝，瞬间没入李无劫的胸口，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李无劫浑身猛地一颤！

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深处，仿佛有无数道沉重无比、锈迹斑斑的枷锁，在那一瞬间，齐齐发出了“咔嚓”一声轻微的、几不可闻的……松动之音！

一股微弱到极致，却无比纯粹、无比古老、无比贪婪的吸力，自他身体最本源之处，悄然滋生。

然而，这异变来得快，去得也快。剧烈的痛苦和失血带来的虚弱，让李无劫的意识再次模糊起来，他甚至以为那只是自己濒死前产生的幻觉。

他最后看到的，依旧是地上那截刺目的水绿色袍袖。

像一道永不愈合的伤疤，刻在他的眼里，也刻在了他的心上。

所有的软弱、所有的期盼、所有的情义，在这一刻，随着那截撕裂的袍袖，被彻底斩断。

剩下的，只有冰冷的恨意，和在那无尽绝望深渊中，悄然点燃的一丝……名为“掠夺”的野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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