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割袍断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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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房的死寂是被一阵刻意放轻,却又带着几分踌躇的脚步声打破的。

李无劫涣散的眼神微微凝聚,艰难地偏过头。门口逆着光站着一个窈窕的身影,熟悉的轮廓让他的心猛地一缩,随即又被更深的冰冷覆盖。

柳芸汐。

她今日换了一身崭新的水绿色罗裙,裙摆绣着精致的缠枝莲纹,显然是新得的,衬得她身段愈发玲珑。发间也别了一支样式新颖的玉簪,流光氤氲,隐隐有灵气波动,绝非寻常饰物。她站在门口,并未立刻进来,纤纤玉手轻掩着口鼻,秀眉微蹙,打量着这间破败、潮湿且充满血腥与药味的柴房,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嫌恶。

最终,她还是迈步走了进来,步履轻盈,生怕沾染了地上的污秽。她在离床铺尚有几步远的地方停下,不再靠近。

“无劫师兄。”她开口,声音依旧清脆悦耳,却透着一股刻意拉开的疏离,不再是以往那般带着依赖的亲昵。

李无劫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出血痕,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但那双曾经明亮、充满韧性的眼睛,此刻却像是两口枯井,深不见底,映不出丝毫光亮。

柳芸汐被他这般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移开目光,语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关切”:“你……你的伤势,我听说了。”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赵师兄他……出手是重了些,但宗门小比,拳脚无眼,也怨不得他。要怪,只怪你学艺不精,根基太差。”

字字如刀,剜心刺骨。

李无劫依旧沉默,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见他这般模样,柳芸汐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里听不出多少真心实意的惋惜,反倒更像是一种对麻烦的无奈。“无劫师兄,事已至此,你我终究是走上了不同的路。有些话,我想还是说清楚比较好,对你,对我,都好。”

她微微扬起下巴,露出那段白皙优美的脖颈,像一只骄傲的天鹅。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情分自然是有的。但你要明白,修行之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身负凡脉,注定与大道无缘,这是天命,强求不得。”

“而我,不同。”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傲然,“师尊说我灵根尚可,有望在二十岁前筑基。赵师兄……赵乾他也承诺,会向他叔父举荐,助我早日进入内门。我的未来,在更高更远的地方,不该,也不能被束缚在这小小的外门,更不可能……与你一同沉沦。”

柴房里只剩下她清冷的声音在回荡,伴随着窗外淅淅沥沥、仿佛永无止境的雨声。

李无劫终于动了动干裂的嘴唇,声音沙哑得如同破旧风箱:“所以?”

柳芸汐看着他,眼神复杂了一瞬,有怜悯,有决绝,或许还有一丝极快闪过的愧疚,但最终都被一种名为“现实”的冰冷所取代。

“所以,我们之间的过往,便到此为止吧。”她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从今往后,你我再无瓜葛。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过我的阳关道。”

说着,她伸出纤纤玉手,抓住了自己罗裙的一角袍袖。那布料是上好的云锦,光滑细腻。

“刺啦——!”

一声裂帛脆响,在寂静的柴房里显得格外刺耳,甚至盖过了窗外的雨声。

她竟生生将自己一截水绿色的袍袖撕裂下来!

动作干脆,利落,没有半分犹豫。

她将那段撕裂的袍袖,如同丢弃什么脏东西一般,随手扔在了李无劫床前冰冷潮湿的地面上。那抹鲜亮的绿色,落在污浊的地面和破碎的陶碗碎片之间,显得如此突兀而扎眼。

“你与我,从此便是云泥之别,犹如此袍。”柳芸汐的声音彻底冷了下去,不带一丝感情,“望你……好自为之,莫要再心存妄念,徒惹笑柄。”

说完,她不再看李无劫一眼,决然转身,裙裾摆动间,带起一阵香风,与她来时一样,轻盈地离开了这间令人窒息的柴房。

自始至终,她没有询问他的伤势,没有关心他的死活,甚至没有为他带来一滴水,一粒药。

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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