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彼岸花的回忆（2 / 2）

将自己沾满泥污和干涸血迹的手，放入了那只冰冷的手掌中。那一刻，她感觉不到温暖，只感觉到一种沉重的、名为“使命”的枷锁，以及一种……扭曲的救赎。

接下来的日子，是近乎残酷的“修剪”过程。诺顿亲自指导她如何控制体内那因目睹家园毁灭、亲人惨死而意外觉醒的、与彼岸花毒素产生共鸣的变异能力。他教她如何将悲伤转化为精准的杀意，如何将恐惧淬炼成优雅的残忍，如何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最致命的宣言。

“优雅，罗丝，要优雅。”他时常在她因力量失控而痛苦不堪时，用冰冷的声音提醒，“我们是高贵的园丁，不是野蛮的伐木工。即使是在清除垃圾，也要保持风度。你的敌人，配得上你最‘精美’的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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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赐予她“赤曼珠”的代号，为她量身定制了那身维多利亚长裙，告诉她：“你的武器，你的外表，本身就是一种震慑，一种艺术。让敌人在欣赏你‘美丽’的过程中，不知不觉地……走向终结。”

他也为她安装了这枚彼岸花义眼，美其名曰“更精准地分析‘植株’的健康状况”，实则是为了更好地监控她能量核心的稳定度，以及……她思想的忠诚度。

她成了他手中最锋利、也最听话的剪刀。

可是……

罗丝的指尖停顿了下来，虚拟景观窗外，一片彼岸花花瓣在模拟风中缓缓飘落，化作数据流光消失。

可是，为什么在独自一人，面对这片虚假的花海时，内心深处某个被层层封印的角落，会隐隐传来一丝……质疑？

那座诺顿承诺的、只属于人类的“纯净花园”，真的存在吗？用无数生命（包括那些可能无辜的、被定义为“杂草”的生命）的凋零浇灌出的花园，真的能散发出……芬芳吗？

她用力闭上了眼睛，右眼传来一阵干涩的刺痛。

不能怀疑。怀疑是锈蚀，是背叛。是诺顿将军绝对无法容忍的“杂枝”。

她重新睁开眼，琥珀色的右眼中，所有的迷离与恍惚都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重新凝固的、混合着偏执与冷酷的坚定。她轻轻哼唱起一首旋律，那是她故乡星球上，园丁们工作时会哼唱的小调，曲调轻快而充满生机。但此刻从她口中哼出，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与悲凉，与眼前这片象征死亡的血色花海格格不入。

哼唱只持续了短短几秒，便戛然而止。

她转过身，不再看那片虚拟的花海，走向房间中央。睡袍的衣角拂过冰冷的地面，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她还有任务要准备。还有很多“杂草”，等待着被她这位“死亡园丁”，进行“必要的修剪”。

尤其是那个让她在冷华面前丢了面子的电龙，以及那些……与龙族产生了不该有的“共鸣”的人类。

她的嘴角，重新勾勒起那抹精密计算般的、完美的微笑。

只是这一次，在那微笑的深处，似乎多了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源于灵魂深处的疲惫与……空洞。

诺顿将军的“花园”依旧是她唯一的信仰，但在这信仰之下，某些东西，似乎正在无声地、缓慢地……腐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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