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拾光斋的蓝布账本(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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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拾光斋的蓝布账本

梅雨季的雨,总带着一股洗不掉的霉味。林砚之蹲在旧书店“拾光斋”的角落,正用细砂纸打磨一只民国铜锁——锁芯卡着半片枯叶,是今早收废品的老张送来的旧物。

“砚之,这儿有本旧账本,你看看收不收?”店员阿柚抱着一个木匣子走进来,匣子上刻着“苏氏布庄”四个字,边角磨得发亮。

林砚之放下铜锁,接过木匣子。匣子很轻,打开时飘出一缕淡淡的樟木味,混着旧纸张的腐朽气息。最上面是一本蓝布封面的线装账本,封面用白丝线绣着“民国十四年 苏氏布庄”,线脚松散,像是被人反复摩挲过。

“哪来的?”她指尖触到蓝布的瞬间,突然觉得指尖一凉——不是雨天的湿冷,是那种带着体温的凉,像有人刚把账本握在手里。

“老张说,是从城郊苏家老宅的地窖里挖出来的。”阿柚蹲在旁边,指着账本里的内页,“你看,里面还记着账呢,字写得真好看。”

林砚之翻开第一页。泛黄的宣纸页上,用小楷写着“正月初三,售青布二匹,银三钱”,字迹清秀,笔锋却带着一股韧劲。她一页页往后翻,大多是普通的收支记录,直到翻到“三月十七”那页——字迹突然变得潦草,墨色发深,像是写得很急,末尾还沾着一点暗红色的印记,像干涸的血渍。

更奇怪的是,“三月十七”的账目下面,空了半页,却在页脚用极细的笔触写着一行小字,像是用针尖蘸着墨刺上去的:“西厢房,第三块砖下”。

“这是什么意思?”阿柚凑过来看,“密码吗?”

林砚之没说话,指尖轻轻拂过那行小字。就在这时,店里的灯突然闪了一下,账本“哗啦”一声自动翻到了“四月廿一”那页。这一页没有账目,只有一幅用墨笔画的简笔画:一座青砖小楼,楼前有棵梧桐树,树下站着个穿布衫的女子,手里抱着一本账本,正抬头往楼上看。

画的右下角,写着一个名字:苏清宴。

林砚之的心猛地一跳。这个名字,她太熟悉了——童年时,她在母亲的旧相册里见过一张老照片,照片背面就写着“苏清宴 摄于民国十四年”,照片上的女子,和画里的身影,隐隐重合。

“阿柚,你先去前面看店。”她把账本合上,指尖还残留着那股奇怪的凉意,“这本账我留下,钱从我的工资里扣。”

阿柚走后,林砚之把账本抱进里间的修复室。修复室里摆着她的工具箱,里面有放大镜、紫外线灯、细毛笔——都是修复旧物的工具。她用紫外线灯照在“三月十七”那页,暗红色的印记突然发出微弱的荧光,显示出几个模糊的字:“爹被抓,军阀要布庄的地”。

原来那不是血渍,是用特殊墨汁写的暗语!

她又用放大镜看“西厢房,第三块砖下”那行小字,发现字迹边缘有细小的划痕,像是写的时候手在抖。结合“四月廿一”的画,她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说的话:“老宅的西厢房,有我们家的秘密……”

母亲是在十年前去世的,死因是“意外坠楼”,可林砚之一直觉得不对劲——母亲出事前,刚从城郊苏家老宅回来,手里还拿着一本蓝布封面的东西,只是她当时年纪小,没看清是什么。

现在想来,母亲手里的,说不定就是这本账本。

林砚之把账本放在修复台上,刚要去拿细毛笔,账本突然又“哗啦”一声翻到了“五月初五”那页。这一页的账目被人用墨涂掉了,只留下一个模糊的轮廓,像是一个“死”字。

而在涂掉的账目旁边,用铅笔写着一行现代的字迹,墨迹还没干,像是刚写上去的:“你能看到吗?我在找你。”

林砚之的呼吸骤然停滞。

修复室里只有她一个人,门是锁着的,阿柚在前面看店,谁会在这里写一行字?

她猛地抬头看向对面的穿衣镜——镜子里,她的身后站着个模糊的影子,穿民国时期的布衫,手里抱着一本蓝布账本,正低头往账本上写着什么。

“谁?!”她尖叫着转身,身后空无一人。只有那本账本躺在台上,“五月初五”那页的铅笔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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