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不是超人胜似超人 两条主线两条副线(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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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都说,我的经历,如同《人生》中主人公高加林。我以为我的人生经历,和高加林大相径庭。我坚信“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我靠不懈努力和矢志不渝的决心改变命运,高是在消极等待,拉关系,仍没逃出悲惨的结局。我不是个超人又确实是个超人,不是个凡人又确实不是个凡人。

岛上三九天下雨,莫名其妙。小海声和我形影不离,成了他的呼吸机。冻雨上面覆盖着一层雪,路面成了冰道。不时传来“扑通”一声,不断有人滑倒。我每天晚上环岛长跑,对我是个考验。《普通一兵》马特洛索夫说: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就强迫自己去做。现在,是我强迫自己的时候了。我穿着单衣和大头鞋,冒着严寒环岛长跑。我把长跑当滑冰,下坡时一溜百米开外。回来之后,我后背上的冰屑,在地面落下一层。我把几篇小说稿寄给弟弟,也挤上文学小道。

我看了他的来信,和黑夜中的暖瓶塞一样长吁短叹。他搞文学成功,除非奇迹发生。他异想天开,要在沙岗后盖大楼,成立“中国农民研究所”,搞个养鸡专业户还有可能。小妹妹的诗歌《乡村在热烈地议论着大连》,发表在大连日报上面,获“征文”二等奖。我们家庭至少三个人走出小西山,才能拨云见日。

杜副主任进团领导班子成了泡影,面临转业。他向我透露,师里要调我到秘书科。消息传出,几个人说舍不得我走,让我白感动一场,最后没调成。

我把赌注押在创作上,到哪里都不能半途而废。别看主宰我命运的绳索栓在老天爷腰上,我不松手它也没辙。元旦前夕,司政后机关“演习”结束,马放南山刀枪入库。室外温度和冷冻库差不多,我把对虾放到大门上面的雨搭子上。

政治处查岗搞“股包连”,“股”是饺子皮“连”是饺子馅。我是蒜酱,哪个股查岗都少不了我。杜副主任和伍干事抓了“老铁山哨所艰苦奋斗”的典型,写成通讯。两个人到警备区改稿,争取年底登上《前进报》。

报纸上刊登“养鸡培训班”广告,我给弟弟交了报名费,愿他“鸡妾成群”。

我刚发表短篇小说,就开始写中篇小说、长篇小说。我没有不敢做的事,也没有做不成的事。我必须要高起点,只以成败论英雄,不看过程只看结果。我要在政治上听党的话,党叫干啥就干啥。我在部队听首长的话,指到哪里打到哪里,除此之外只听自己的话。我的两条主线是:一条在解放军文艺发表小说,另一条是工作。我的两条副线是:一条是家庭,另一条是找对象。

一九八四年的最后一天,天空晴朗万里无云。老天爷也知道“人过留名雁过留声”。我到柳条买了《双沟大曲》和《竹叶青》,走的满身大汗。在大连“走后门”买不到的名酒,岛上的商店随便卖。晚上会餐,自负的郭蓬讽刺我是“农民代表”。我说:“我任何时候都不隐讳。”他说:“你觉得挺光荣吗?”我说:“当然。农村贫瘠的土地养育了我,吐血的父亲和濒临死亡的母亲把我养大,我不光荣谁光荣?我不像有的人认贼作父,还说自己父亲是万元户。”他说:“满桌子人数你说话最多。”我说:“因为我有水平,尤其痛骂鼠辈有万夫不当之勇。”

我连羞辱讽刺带骂,他憋了一肚子气再不说话。上午上映电影《运虎记》,我也是笼子里的老虎,从生到死被运来运去。我们也是运虎人,将各种规则以外的人和事,纳入到笼子里合理置放。我一边洗衣服一边看人物传记《张作霖》,这个“妈拉个巴子”的乱世枭雄,说不上祸国也说不上殃民。溥仪虽然不当皇帝了,手里的古玩和名画不缺。我虽然三十岁还没找对象,手里的姑娘不缺。我望着窗外湛蓝的天空,尽管这个世界上有我没我都无大碍,都要与世界同生共存。

弟弟接到养鸡资料,和自行车轮胎缺气一样缺少信心。我每去一次信,都给他打足了气。他是一条无法修补的轮胎,没住几天又泄气了。我给他剪了一些报纸上对他有用的资料,随信寄去。小妹妹来信,诗歌获得二等奖,奖金一百元。她说准备上“省文学院”,到县某部门工作,把家搬到瓦房店村。弟弟一接到我的信就在家里发脾气,说把老人扔给他,耽误他的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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