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故地重游不见昔日南碱沟 天堂跌落惟有亲情依旧(2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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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全场的热烈掌声。

我把短篇小说《小岛上来的鲁宾孙》复写完,委托女招待员交给邮递员。

她看了稿件地址,说:“我哥哥和你在一个海岛当兵。”我问:“你哥哥在哪个岛?”她说:“大鹿岛。”我说:“大鹿岛在丹东,广鹿岛在长海县,都有个“鹿”字。”她说:“招待所也有《解放军文艺》杂志,我等着看你的小说。”

会议结束,军区安排与会人员游览太阳岛。我已经上过太阳岛,来到火车站,坐到加格达奇的火车去林甸。即使林甸在地球上消失掉,我也要去把童年的美好记忆追回来!福建前线广播电台的王政委找我,又错过一次调离海岛的机会。

车上人很挤,幸亏会议组提前买票。车窗外是茫茫无际的大草甸子,间或一座座水泡子。一处处屯落像绿色大海中的漂浮物,都是泥土堆砌的草房。白色的羊群,像海里的鱼群,没出现一条狼一只狍子和一只黄羊。偶尔飞起一群丹顶鹤,很快被火车甩在后面。对面座是齐齐哈尔某工厂工程师,我们唠起了北大荒和辽南的不同风俗。工程师戴着厚厚的眼镜谈吐文雅,把一只脚从鞋里拿到座位上,用手指头抠脚丫子。每当他抠完脚丫子,都把手指头放到鼻子下面闻一闻。

妈妈曾经说过:你老舅用手抠完了脚丫子,放在鼻子下面闻,你姥姥怎么管都没用。我把此人当成了老舅,顿时拉近了距离。我问“老舅”:“为什么没看见野兽?”“老舅”说:“人越来越多,挤占了野兽的家园,因此越来越少。”

我努力辨认先辈们留下的足迹,感受他们的气息。时光是一座桥梁,四十三年就是四十三座桥墩,承载一部沉重的历史。以前在地图上见到的地名:大庆、肇东、安达等车站,现在尽收眼底,列车仿佛在一比一百万倍的地图上隆隆驶过。车窗外掠过的每一座干打垒、每一棵树每一根羊草,似曾相识。车厢里的人们那么亲切,都是我家亲戚,“老酒糟”、左金堂、代春田等张老万屯人的后代。

四个小时之后,火车到达泰康火车站。“泰康”是蒙古族自治县,翻译成蒙文叫“杜尔伯特”。我查过历史沿革,这里的居民大多是游牧民族后裔。当年爷爷带领一家人,从这里九死一生去往张老万屯,在大草甸子上和群狼决一死战。

泰康是我的傻五姥爷,赶着马车若即若离地在梦中萦绕。我三岁时,妈妈犯了头疼病。傻五姥爷赶着马车,拉妈妈到泰康看病。马见到狼受惊了,拉着大车狂奔。傻五姥爷被大车颠在地上,妈妈紧紧地抱着我,另一只手死死抓住车帮。傻五老爷在后面追赶两里多地,才追上大车。泰康还是一间大房子,悬挂一串串菱形牌子,一层层木匣子摞起很高。后来妈妈告诉我,那是泰康唯一一家药店。

几间小平房是泰康汽车站,还有几棵杨树,到还要坐一个多小时汽车。

看着车窗外的景色,我恍惚若梦。先辈们曾经在荒漠的大草甸子上,为子孙后代创作了讲不完的故事。一群群凶残的恶狼呢?杀人如麻的土匪呢?席卷大草甸子的火龙卷呢?妈妈每当受苦受累受难之时,念念不忘林甸。自小,我们把林甸当成人间天堂。爷爷奶奶把子孙后代的命运从一脚踩出油的黑土地,拖进了辽南的沙窝子里。只有奶奶不说林甸和林甸人一句好话,不是人住的地方,人的脸色灰呛呛,没有血色和死人一样。尤其下雨天,在地上一踩一脚烂泥。

我们认为奶奶在欺骗我们,为了回老家赶海推脱责任。大雨过后的林甸县城,果然泥泞不堪。姥爷季霖庭卖唱的“十字街”上,被车轱辘压出两道深深的车辙。

县城民居大多是土房,自制的电视天线形同网织。瓦房弥足珍贵,楼房更是凤毛麟角。几乎家家户户都养奶牛,大街上污水横流。人们在起伏不平的街上骑自行车,就像鄂伦春人在大森林里骑马。太阳出来不一会儿,泥泞的路面上尘土飞扬。几十年来,林甸人都自嘲“洋(扬)灰水泥”路。“十字街”的路基铺设了几年,因为资金问题一直没灌沥青。街道两边的人们,戴着风镜打扑克。

我不知道姑姑家地址,到邮电局给在糖酒公司工作的老舅打电话。星期天没人接电话,只得大海捞针。我打听地第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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