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学数学被野鸡兔子围困 寻觅梦中佳丽铤而走险(1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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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一劳永逸地解决个人问题,我破釜沉舟,又在大连滞留了半个月。招待所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如同浑浊的鱼缸子里面一条半死不活的鱼。马路上来来往往的汽车疯狂鸣笛,是一群群疯牛嘶叫。对面动物园里搭起一座大棚,里面循环表演《金蛇狂舞》。一个南方女人手持话筒,从早到晚喋喋不休地招徕观众。

刺耳的音乐,驱赶着眼镜蛇群潮水般越过马路,顺墙爬到楼上窗口。

我真正高三连曾经成功地导演了一台“浑水摸鱼”的好戏,将坑里的鱼捉得一干二净。我在大连的“人海”中浑水摸鱼,连片鱼鳞都没刮掉,倒沾了满手腥味儿。这让我轻易想起任何一件倒霉事情,把任何美好的经历忘得干干净净。

再熬下去,我不变成一条疯牛,也得变成一条眼镜蛇。

在我的经历中,没有比当兵、提干更难的事情。在茫茫人海之中寻觅那位梦中佳丽,就像大海捞针,难上加难。我又一次被逼上了梁山,不进行一次革命性的行动,很难成功。此革命不是请客吃饭,而是继续撰写那篇所谓“关于女人的文章”。既然是革命行动,就得为大多数人谋幸福,制定纲领:

我既为自己找对象,也为一辈子没动过女人的“母狗子叔叔”找对象;为上溯到三百年小西山建屯以来,所有靠“拉帮套”的光棍前辈们找对象。

我要把这篇文章写到底写精彩,在标准和立意上,拔高再拔高。媒人介绍无法达到我的理想和愿望,我必须亲自跨马出征,做自己的红娘和月老为自己牵线搭桥。我要铤而走险,在大街小巷寻觅,确定目标之后再跟踪盯梢,前去探访、搭讪、试探。我说干就干,在大街上猎艳选美。美丽的姑娘太多,我看花了眼。我冷静下来,感到自己昏了头,一旦实施,定会被当成流氓犯罪万劫不复。

卫科长来电话:“警备区在一师举办第一期文化学习班,每个单位去一个干部和一个战士,由你带队。特务连战士小赵到大连,你俩一起去旅顺报到。”

卫科长还说:“那天刘政委到宣传科,谈你的个人问题长达一个半小时。刘政委谈全守备区的问题,也没超过一个小时,可见你的个人问题何等严重。”

这次干部职务调整,我也有惊无险。文件规定,七八年以前入伍、八一年以前提干的干部都在线内。我是八一年十二月二十七日下的提干命令,只剩下三天。命运总让我在关键时刻倒吸一口冷气,一觉醒来,发现已经滚到了悬崖边上。

我即将弹尽粮绝,打电话给小赵,让他把我这个月工资捎下来。

夜里下了一场雨,早上起来吃过早饭,我一个人去爬莲花山。我回忆起当年搞副业时的种种经历,浮想联翩百感交集。当初所修的大墙,已经拆除大半,依山盖起了一片片楼房。那座石凹积满了水。当年我被学生们打的屁滚尿流逃到山上,在这里洗过脸。今非昔比,我对目前的境遇,进行了深刻反思。

我确确实实走出了小西山,既不开心也不幸福。说我仍继续奋斗拼搏,不如说这山望着那山高。我不知道最终目标在哪里,什么时候才让自己舒心满意。

举国上下学习张海迪。招待所服务员大姐,给我介绍一位三十六岁腿有残疾的姑娘。姑娘来了,滔滔不绝愤世嫉俗,历数当今社会上各种不正之风和陈规陋习,把自己比作精忠报国的杨家将穆桂英,满腔与我共同赴汤蹈火的豪气。

她把我晾在绳上的军装拿下来叠好,坐在身下不断地晃动身子。我顿时憋闷的喘不过气来,觉得被她坐在身下不断挤压,只剩下一套熨熨帖帖的军装。

革命导师说过:有的时候,几十年什么都没发生;有的时候,几个星期顶几年。我尽量避免的事情、唯恐发生的事情,仿佛都要在这个星期之内发生。

光棍是一棵大树,情感是树冠。把情感挥霍殆尽,即使找个女人结婚成立家庭,也是个情感上的光棍。这让我想起库柏的小说,《最后的莫西干人》。

我已经成为小西山的最后一个光棍,只是个穿军装的“母狗子叔叔”。

我只有娶妻生子在城里安家落户,才算真正走出了小西山。我心里没有底,不由自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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