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时代嬗变小西山嬗变人嬗变 六个孩子没有瘪籽却危机空前(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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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落后地区单位或者个人进行激励鞭策和对比,常用一句话是,“同是一个太阳照,同是一个党领导。”同一个屯子同一伙人同一块土地同一个节气,土地承包前后大不相同。小西山过去一年四季,社员们到生产队“悠大魂”混公分,到了青黄不接之时,还得花钱买返销粮。现在粮食产量翻番逐年增长,忙像个忙样闲像个闲样。过去往家里挑一堆沙子,浇几盆泔水当猪圈粪卖给生产队,又算公分又带粮。粮食产量不提高,公分再多能代回来什么?春播滤粪,像撒花椒面。结果苞米不绣穗,高粱贫血,谷子退化,“庄家一枝花全靠粪当家”铁茄子开花去吧。以前在集体弄虚作假沾沾自喜,都是阎王爷欺骗小鬼自己欺骗自己。

现在多好,不受小队长欺压打骂,不被上工的钟声催命,不被二十四个节气追索,日子过得自由舒心。早上睡到日头照腚没人问,半夜耍大欢没人管。

除了不能种大烟老婆别养汉,地里种什么种多少、家里养什么养多少自己说了算。曾几何时,“谁发家谁光荣谁受穷谁狗熊”,遭到批判抵制和嘲弄。现在,虽然没正式为电影《金光大道》里的富裕中农冯少怀平反,颠倒的都得重新颠倒过来。有句话心里话不好意思说出口:“乍开始过不惯这种不挨打受骂的日子,浑身皮子发紧,要是隔几天被谁骂一顿揍一顿,松快松快更舒服了。”

全国城乡都在上映故事片《冤家路宽》。人们都忙着在责任田里干活,过日子赶集做买卖挣钱,以前有过节有底火有宿怨有世仇也顾不上清算。

雨后春笋般出现的“万元户”,是当下中国大地上的奇葩。有了钱腰杆挺括的土包子老农民,成了万人瞩目的大明星。某一期《大众电影》杂志宁肯销售亏损,也果断撤下了明星美女头像,封面上刊登老演员张雁的照片,只因为他在电影《月亮湾的笑声》中,成功扮演了主要人物冒富大叔江冒富。

北京人一直走在时代前头,第一个吃螃蟹。某家庭率先拥有全国第一辆私家轿车,尽管是一辆半旧的“上海牌”轿车。全国各大报纸都在显要位置,刊登一家人和轿车的合影照片,代表中国一个崭新时代的开始与到来。

旅顺口一户农民富了之后,到大连渤海饭店吃饭,要了一盘三十五元钱的“全家福”,登上了《旅大日报》。又过了些日子,永宁城里都有人盖楼了。

当年大神给光棍们算命说媳妇,只收高粱米,在炕旮旯装满一小缸,人吃驴喂。光棍们赔了粮食,和北海石炕和老碾房里的碾盘硬碰硬,上下都吃哑巴亏。也如同那种不着调的母鸡,蛋正下得好好的,突然抱窝想孵小鸡。南头子老奶正坐在炕头上有说有笑,突然双眼蒙胧念念有词,说下神,神就下来了。

每天来屯中找她算命的人,如同下雨前的过道蚂蚁,来来往往一溜两行。三更半夜,人们经常被汽车马达声惊醒被灯光晃醒,小轿车开到南头子街门口,城里大官偷着找大神算命。她家里屋炕上的糕点摞到棚顶,地上的酒瓶子堆到半空。老奶把糕点当零食,吃出了糖尿病。老爷顿顿喝酒,没有忧愁只剩下高兴。

现在不用推磨压碾子,把粮食推到前街董太君家“打粮”,电闸一推又是碴子又是面,老碾房成了多余。大神说小西山几百年翻不过身,都是老碾房给方的、碾盘和碾轱辘给压的。大神一言九鼎:老碾房得拆,碾盘和碾轱辘得分开。

大伙儿一顿铁锨镢头把老碾房扒了,拆下石头砌猪圈墙,翻出陈年驴粪种菜。“宁让青龙高三丈,不让白虎高一头”。碾轱辘是青龙,抬到地东头埋进碱泥坑。碾盘是白虎,抬到西头子小庙身后风吹日晒,千秋万代到不了一块儿。

有人说,机器磨的苞米馇子还能将就吃,机器磨的大黄米面不粘,想在前街老碾房的旧址上,重新盖碾房压碾子。拆了老碾房,沉淀几百年的驴粪、谷糠、柴灰,被翻到董开来家菜园里,滋养得蔬菜疯长,他哪能让呛?再加上又得打石头砌墙,又得往回搬碾盘碾轱辘,毛驴被灭绝还得重新配种,也不了了之。

我家和大神家是近枝,我叫老奶。过年我去她家拜年,她主动给我看手相,说我左手心半截宝剑没出鞘,什么匣子都挎不长。此时我还没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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