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有色眼镜阴影重现 梦中佳丽万里云端(4 / 7)
论家,是政工干部们的常态,条件经常争论得面红耳赤。王有江和伍干事,又在激烈争论马克思主义的三个特点。关副政委进来,结结巴巴插不上话,将“马克思”三个字重复若干遍,就像加塞买船票。他用手指头“邦邦”地敲击桌面,那里有个被哪一朝烟鬼烧成的小洞,仿佛三个特点深藏不露。
守备区召开党委会,李副主任让我记录。我想起田干事的告诫,说:“我没入党,不能参加党委会。”他不假思索地说:“你先去,首长让你回来你再回来。”刘政委让我到机要室找张科长,把某份电话通知拿来。关副政委神色骤然紧张,像阻止一个间谍:“他不能去,让李副主任去!”我被确定为“重点人”期间,正在要塞区和警备区保密室整理绝密文件。我已提干,难道进不得守备区机要室?是和尚摸得我摸不得、还是滑天下之大稽?保卫干事刘长贵探家,由我暂时接替他的工作。此时,子弹上膛的手枪插在我腰间快枪套里,哪个更危险?
田干事的暗示绝非空穴来风,我尴尬地回到座位上。
伍干事整理《部队几年来重点人情况一览表》,“董太锋”仍独霸一方:
为残疾战士私开证明,给部队造成极坏影响。常年在外帮忙,多次入党提干受挫,后期可能闹事。帮教人:指导员贺红光,一班长袁顺利。
处理方式:一、提前退役。二、武装押送。三、年底复员。
大概在关副政委的有色眼镜里,董太锋就是一个个魑魅魍魉。
我利用工作之便,像考古一样在仓库里面挖掘。我发现一个鼓囊囊的文件袋,打开一看,是曹小花控告我的所有信件。我拿回宿舍里面逐一研读,只见若干个执笔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他们笔下的董太锋:罪行累累十恶不赦,无中生有触目惊心,语言辛辣一针见血。我仿佛被活着钉进了棺材里,拉到岛南,埋在大山背后。此一时彼一时,命运已经彻底改变不可逆转。我千万遍地感谢苍天。
我的“重点人”帽子,并未因为提干而摘掉,入党又成了难题。“庆父不死鲁难未已”,只要关副政委在位,注定没有我的好果子吃。
农业的根本出路在于机械化,我的根本出路是进军区创作室,做专职创作员。我必须坚持看书写作,必须在《解放军文艺》发表小说,必须调离海岛。
仇科长找我谈话,让我正确对待,仍让我处理好各方面关系。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仿佛我已经和各方面关系兵戎相见。
刘政委也觉得关副政委有点过份,晚上来到机关干部宿舍,敲开我的门,和我唠了一个多小时。他说:“你当兵以来历经坎坷,有今天的结果主要靠个人奋斗,别在乎别人怎么说,要锲而不舍地搞好自己的事业。你在文学创作上比较突出,我当兵二十多年只遇上你一个,不要被世俗所左右,要有更高的目标。”
刘政委是我的老首长,对我非常关怀。我很感动,表示一定不辜负首长的鼓励和鞭策。他问我将来有什么打算,我说:“到军区创作室做专职创作员。”
前些年有句口号,“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实现理想微乎其微。
刘政委欣慰地说:“我相信你一定能成功,”告诫,“个人问题应该解决了。在现实生活中,十全十美的人不存在。”他和我握了握手,开门出去。
我写小说就像割自己的肉剁饺子馅,再用自己的骨头熬汤。五年来,我无数次向《解放军文艺》投寄小说稿,如同从血管里面往外放血。除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再就是得到编辑的一封封退稿信,换来一袋袋廉价的创可贴。
记得小时候放驴,毛驴不肯回家。我用一把青草引逗它,始终不让它吃到嘴里。它不知不觉被我骗进院子,栓在槽头上。它仍想吃到那把青草,被我绝情地扔进了猪圈。现在,我也成了毛驴,被引逗得一直吃不到那把青草。
小说稿不被采用,我就一直写下去投下去。没有合适的对象,只要有人介绍,我也一直看下去。路途遥远目的地缥缈,我仍要朝既定的目标不断努力。
回来整理《党委会情况汇报》。我眼前不时浮现一张浮肿的脸,饶有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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