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有色眼镜阴影重现 梦中佳丽万里云端(3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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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把我当成老邹按倒,田干事把自己当成老邹,往渡槽那边逃跑,大家又去追老田。老邹跟在众人后面,一边追赶一边提醒:“大家别追了,我这在这儿呢!”大家回身把老邹按倒,扯着胳膊腿往回抬。老邹无计可施黔驴技穷,仰天埋怨:“这让首长看见了像什么,好像我喝醉了……”

岛上条件艰苦,干部们喝点酒出点洋相只要不出格,首长睁只眼闭只眼,并不影响提拔使用。倒是在喝酒上耍小聪明一次都不醉的人,让人敬而远之。

人人都说岛上艰苦,一心向往大陆。在岛上住的时间长了,感到大陆才是远方的小岛。连道边的石头都认识,不能没有感情。结婚之前,妈妈在哪儿家在哪儿。结婚之后,老婆在哪儿哪儿是家。当兵之后,驻地成了第二故乡。老了,自己在哪儿哪儿是家。

军人服务社售货员张艳,早上来食堂和机关干部们告别。她就要随转业的丈夫离开生活了二十年的海岛,回到省城沈阳。她泪流满面恋恋不舍,给每个机关干部赠送纪念品。我去她家采访,他和丈夫詹副科长正在收拾东西。他们明天就要离开海岛,下午还要挑着担子爬山,为老铁山哨所的官兵们送最后一次货。

家家都是一支蹩脚的演出班子,都有难唱的曲儿,首长家的曲儿也难唱。两个弟弟怕老婆不养母亲,母亲还遭儿媳妇打骂。小姨子花季十七岁,上学买不起课本,念完初一辍学回家。首长把岳母和小姨子接上海岛,住在老百姓家的小厢房里,墙上糊着报纸,屋子里黑暗不见阳光。小姨子在菜园子里干活,每天到连队卖菜。战士们不知道她是首长亲戚,说话放肆,她感到委屈。她没有书看,看糊墙的报纸,说:“我一看书,干一天活也不觉得累。”首长经常为干部战士排忧解难,却帮不了自己的亲属。女孩寄人篱下的生活,让我想起了远方的妹妹。

为了参加要塞区文艺会演,战士演出小分队住在招待所里排练。

战士林伟创作小话剧《三喜临门》,我修改好后送到招待所,负责排练的张指导员连声说大手笔。一个战士手捏铜板,结结巴巴地说山东快书,像穿了一双不跟脚的鞋子跑步。要塞区政治部文化处刘干事来电话,向我报告喜讯,说:“你的散文《海岛春天往返》获得军区优秀作品奖,奖品《文学描写词典》,在印刷厂还没印刷。”这等于对一个想吃鸡蛋的人说,母鸡还在壳里没孵出来。

司令部搞坑道作战演习,退守坑道坚守。参谋长提问某参谋:“130大炮退守坑道之后,如何继续发挥火力?”某参谋成了“神参谋”:“掉转炮口,瞄准敌目标进行轰击!”参谋长又问:“在狭窄的坑道之内,130大炮如何掉转炮口?”

“神参谋”跌下神坛:“你说如何调转炮口、继续发挥火力?”

星期六不是世界末日,却是一个星期的末日。上班的人们不再匆匆忙忙,如同放下沉重的东西,坐上慢腾腾的“老牛船”。平日里休息铃声一响,大家和小鱼围着饼渣一样,围在“克郎棋”周围。现在,偶尔响起冷枪般的“啪啪”声。

上午,机关各部门打扫卫生,扫院子、分担区、擦玻璃。大家手持第二武器笤帚和扫帚,重温当兵时的“细小工作”。给家里寄了五十元钱,这个月黑头子又到了这个月的边缘。一个个的边缘连接起来,人的生命也到了边缘。

中午认购国库券,我买了五十元。惠达晚上来我这里,他们连长何江海让他写一份决心书,找我求援。谈到购买国库券,他说:“别说认购,还有利息,只要国家需要,应该毫不犹豫地捐献。”父亲两个月之前寄给我的信,今天才收到。韩收发说:“我在地方邮电局里看见了拿回来。”拆开这封晚信,却得到一条新消息,街上菜园里的水井已经翻修,我再也不为弟弟妹妹们挑水担心了。

沙尖的月亮被套上了月晕,就像天幕上写了个象形字“月”字。

大北风刮得天旋地转,似要把海岛刮到大陆。幸亏发走了《迫击炮连每星期吃一顿韭菜馅饺子》,晚一趟船就吃不上了。我以为提干已今非昔比,所有“前科”一笔勾销。田干事暗示:“有人还用老眼光看人,你要谨慎。”我不以为然。

争做红色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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