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天寒地冻培训班学习着单装 漂亮小女兵放映电影专场(2 / 9)
托车的身影,从街门口白驹过隙般一闪而过。地东头老李大河,是老叔的时光终点,“突突”声一到这里戛然而止。不一会儿时光倒流,老叔沮丧地推着摩托车,满头大汗地回来。他如同被破摩托车“农转非”,在搞一项革命性创新,别说干活儿,家庭联产承包搞了这么长时间,他连地里都没去过。老叔确实善于突发奇想,并且手艺精湛,如果让他进行某项科学技术攻关,早已和爱迪生、比尔兄弟、茅以升、王崇伦这些大发明家们比肩齐名了。
可惜他窝在小西山,千里马深陷猪圈里无法腾跃,功不成名不就。
要是为他评职称,就是货真价实的“一级样样通样样松”。
房子外墙,猪圈墙、院墙只要有石头的地方,都被我磨锉留下一道道凹槽。
伤痕累累的石头斥责我,“你把我们糟蹋成这样,就这样回来,能对得起谁?你只有成功和胜利,没有失败和退缩,否则有什么脸回来面见我们?”
我能不能被录取、复员后怎么办,只要回家,哪有时间去想这些事。
爷爷永远在山上搂草,奶奶永远赶海。我没进家门,先把他们接回来。
苞米仍是人的主食、猪的副食,地瓜仍是猪的主食、人的副食,三百年来,形成了小西山的食物链。据说很早以前,辽南这边的船到南方运货,船工把地瓜蔓当成绳子捆在腰里,带回北方复活、扎根、栽植、收获,一直延续到现在。
土豆的老祖宗在西伯利亚高山冷凉地带,到了温带就退化。
地瓜的老祖宗在南方,虽然不能退化,但是不能刨坏受伤,还怕冻。要轻拿轻放不能碰破皮,否则感染了黑斑病,就得腐烂。为了让地瓜安全过冬,家家户户腾出里屋半铺炕,砌成半人高的窖子储存,上面还要覆盖被褥避寒。
家家户户在霜冻到来之前,必须将地瓜全部收获回家。
家里最大的一块地瓜地,在董云宝家房后、董万全家门前“坎子”旁边。吃完午饭没休息,我扛了镢头去地瓜地。怕军装粘上地瓜浆洗不掉,我换上了一身父亲的破衣服。我穿了军装,人们都说我的兵是假的。我穿一身破衣服,大伙儿反而钦佩地说:“太锋真是好样的,当了几年兵没变,还和在家时一样。”
王振江大叔见了我,说:“太锋还是对海有感情。”我笑着说:“大叔,我去除地瓜 。”他揭穿:“因为秋收忙,你才没工夫上海。”我会意地笑了,问:“大叔,沙岗后的土地为什么没分?”他说:“我得做为机动田储备,假如你回来、还有出生的孩子,都有土地。但是,大叔希望你一直留在部队。”
我紧紧地握住他的手,半天才放开。
我先拔掉十垅地瓜蔓,手掌粘了一层黏糊糊的地瓜浆。打茬子、脱坯、除猪圈粪和除地瓜,是农家最累的几样活,最能干的庄稼汉也打怵。这几年,父亲和尚未成年的弟弟妹妹,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我一刻不歇,赎罪般地干活。
父亲说我不在家时,他和弟弟妹妹们三天还除不上一半地瓜。我一下午除完了大半块地瓜地,到了傍晚,只剩下五个半截垅。明天再干半上午,就能将地瓜彻底除完。沙路变成坚实的土路,家家都有一挂轻便的铁架小车,和部队的毛驴车差不多。有毛驴更好,没有毛驴可用人拉。车载得再少,也比人挑轻快。
过去除完地瓜,从下半晌一直挑到黑灯瞎火。我嫌家里的老牛车太慢,换上老叔家的毛驴车。我嫌毛驴偷懒,自己拉车。我把地瓜装进一个个花支笼子里,在车上摞成了小山。我躬起身子在前面拉车,弟弟妹妹们在后面推。
我拉车下了“坎子”,借惯力冲过一段沙窝子,一阵狂跑就到家了。“坎子”冷峻地告诉我:“小西山世世代代没人活着从我身上走出去,你也同样。”
难道复员回家种责任田、盖房子娶媳妇过日子,才是我的唯一选择?
我晚上躺在炕上,腰酸腿疼,满手地瓜浆洗不掉,磨出好几个水泡。夜里刮大风,我和在家时一样,半夜三更出去溜海,拣回一担板虾和海耗子等。我忙里偷闲去北海“三块石”,钓黑刺挠鱼。土地承包之后,爷爷把周边的大树小树赶尽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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