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万不帮携僵指奔赴北疆 开证明关禁闭李代桃僵(1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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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机关、医院、招待所供应细粮,基层连队的主食仍是高粱米。连队成立“士兵委员会”,监督连队伙食,都与大米、白面、豆油脱不了干系。连长有个老乡在后勤当助理,主管全守备区粮油,猪和毛驴饲料等。他和雷排长经常夸赞老乡如何能呼风唤雨,连地方干部都得巴结。我听了很不以为然。

上午坑道被覆,连勤人员全部参战。我仍和袁顺利搭档,往轱辘马车上装混凝土。海岛上的每一条坑道,都是历代守岛官兵这样一锨一锨装填而成。

下午回连队休息,我睡了一小觉。晚上,通信员去守备区取口令,我在连部看电话。雷排长和炊事班长在预测今年老兵退伍名单。连长和给养员进来,又和雷排长夸赞老乡、军需粮油助理。连长对给养员说:“你明天把齐助理的萝卜送去,挑大个的,把毛驴车装满。”给养员说:“关副政委的萝卜怎么办?”

连长嗤之以鼻:“让他自己派车来。齐助理掌握粮油大权,不可忽视。”

我觉得他们的谈论很可笑,忍不住笑了一下。实际上是嗤之以鼻

连长敏感地说:“笑什么笑?他笔尖一动,可以给你多少斤细粮,不用公章和介绍信,找首长又是调查又是审批。和他搞好关系,根本不用费事。”

我只知道宇宙深不可测,现在才知道,人世间同样深不可测。

那助理身材瘦小,穿五号军装还得改小,是个袖珍助理。我当新兵时,在路上见过那助理。那天奇冷没有方便车,助理脖子上垂挂挎包,嘴唇上面垂挂两行鼻涕,袖着手,从码头走回守备区。我怀疑他不是军官,又确实穿着四个兜的干部服。我担心他走不回沙尖,他又一直走在我们前面。就是这个所谓助理,用部队的新高粱米兑换地方的陈高粱米,加重了一茬茬官兵的胃病,从中牟利。

营部通信班长崔玉国大发牢骚,说吃高粱米饭不消化,晕船吐在甲板上直蹦,崩进海里“刷”地一声直接沉底,装进车轴能当滚珠用,装进猎枪里能打死大雁。他是辽南复州城人,盛赞家乡的苞米碴子粥,吃不够,还养人。提起在海岛当兵的经历,总让人想起高粱米和盐煮黄豆,自嘲为“高粱米兵”和“黄豆兵”。

据说三年困难时期有天晚上,当时的连长半夜查岗,发现炊事班仓库里面有个人影,正用碗“咕嘟”“咕嘟”地喝凉水。连长以为闹鬼,一手拿枪一手拿手电筒,把那个人堵在里面。这是站岗的老兵偷喝生豆油,已经喝了两碗。

老兵当即给连长跪下,说肚子里没有油水,实在馋的受不了。连长说:“你回去吧,我什么都没看见。”老兵回去后滑肠,被折腾得死去活来,从此后沾不得半点油腥。万不帮命运的改变,和大米白面豆油也有着必然的联系。

他右手食指被砸伤之后,不能弯曲成为僵指。他不管做什么,那根僵指都直直地翘着,有时候像表演兰花指,有时候像指示方向,有时候像指责什么。

他用中指捻纸卷烟拧紧,虽然别扭还能抽到嘴里,用中指扣动扳机射击,经常脱靶。连队没为他办残,他心里有气,经常去炊事班,像是了解情况。回去之后,他翘着那根僵指写东西,一有人走近,赶紧用手捂住不让看。他公开找给养员查账,故意做给连队干部看。守备区有关部门来人了解情况,说有战士反映,连队干部有侵占士兵利益的行为,往家里拿大米白面和豆油。万不帮成了怀疑对象,被连队干部找去谈话。他例举了许多事实,连队干部哑口无言,关系由微妙到紧张。连队要对他进行病退处理,他坚决不走,在连部里大吵大闹。

连队并不是不管,连长和指导员曾多次打报告为他办残。营里也多次和医院交涉,都被以各种理由拖延下来。段医生被评为热爱本职工作、爱兵敬业、刻苦钻研医疗技术的典型。守备区是副师级,专业技术级却可以评到正师级。

给万不帮办残,就属于医疗事故,段医生不能到警备区讲用,医护人员都不能评级。万不帮亲自找营里、医院领导和守备区有关部门交涉,也没能解决。五班的知情者,只剩下我和袁顺利。我为他写了翔实的证明材料,也没用。这引起排长黎树下的不满,说文书插手班排事情。我如实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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