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不向厄运低头苦苦坚守 一声复员命令失声痛哭(2 / 8)
> 当兵临行之前,我被马希阔要挟去她家,并且写了“契约”。我如果回信拒绝,曹老太太肯定背上小包袱,带闺女来部队逼婚。我的处境危如积卵雪上加霜,宫殿皇的承诺更让我不寒而栗。平心而论,我复员回家,很难找到曹小花这样的姑娘。复员已不可逆转,我仍幻想留在部队,留一年是一年留一天是一天。
我要战胜空虚、彷徨、畏惧和胆怯,决不被逆境压倒,不向厄运低头,有一分希望就做百倍努力。我不奢望谁理解自己,不需要谁可怜自己,也没人能可怜自己。我自己理解自己、自己可怜自己。我绝不能玩世不恭,现实更不允许我顺其自然。历史由一个阶段一个阶段组成,个人的路也要一步一步地往前走。一分钱要掰成两半花,我半秒钟要当成一秒过。我如同到了弥留之际,在部队的日子已经屈指可数。我仍相信灾难孕育着希望,此时此刻更要坚忍,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船。我靠勇敢无畏磕磕绊绊,一路走到今天,永远不向命运俯首就范。我仍要把自己当成一把扁锉,励志打磨,恪守“董太锋”三个字的孤勇与豪强。
我给曹小花写了回信,如实介绍自己的真实情况,劝她另行选择。那天晚上在梦中,我在东山坞和萧长春一起收麦子,与马之悦进行斗争。
处理完王明义后事送走了老父亲,连长“老圈”大哭一场又大病一场。他性格变得急躁易怒,经常为一点儿小事大发雷霆。他把连队的蔬菜当成圣物,发现泔水缸里有片白菜帮,如同暴殄天物,当场吃掉,给了炊事班长钟恩开一个处分。这是他当了十几年连长,第一次处分战士。连队收白菜在路上掉了片菜叶,他勃然大怒:“和我作对没有好下场!”他怀念原搭档指导员“小金嘴”李永远,和现任指导员贺红光合不来。贺红光也看不上他的独断专横,经常为些鸡毛蒜皮小题大做。谁用粉笔在连长桌子上画了一个圈,里面写了两个字“老圈”。
连长盖房子大怒,非说指导员唆使文书干的,还要保留证据。
我有口难辩,连勤战士卷入干部的矛盾中间,如履薄冰小心翼翼。谁和指导员在某个场合多说一句话,连长认为你和他关系疏远,在研究入党提干时提出反对意见。谁找连长家属做次被,指导员认为你和连长关系好,好事没有你的份。谁在连长和指导员之间玩平衡,更是两头不讨好。连长和指导员的关系,就像冬天里爷爷总裂口子的脚后跟。连勤战士是口子里的嫩肉,时不时被撕裂出血。
连长为了孤立指导员,不让卫生员和他住一个房间。连长对我说:“卫生员好可怜,连个房间都没有。”指导员坚决不让卫生员搬走,惊动了营长。营长给我打电话,问:“卫生员为什么没有自己的房间?”被我搪塞过去。
让我一个“重点人”保管连队的武器弹药,如同让一支蜡烛去管理火药库。为预防不测,营里要求指导员,必须和“重点人”董太锋住在一个房间。卫生员搬出去我搬进来,平息了一场风波。卫生员处理完父亲后事归队,行为古怪莫名其妙。他犯了过去的老毛病,每当给病号打针,玩花样耍花枪投标枪,病号被吓个半死,都找我打针。我是“重点人”不是卫生员,指导员坚决不允许。
卫生员并不领连长的情。连长的右手食指患了甲沟炎,卫生员换了几次药没消炎。连长怕人说闲话,因为万不帮的事情遭报应,没去医院。那天,卫生员给连长的手指头换药。连长急躁地说:“我的手怎么才能好利索?”卫生员干净利索地说:“剁去。”连长大怒:“你狗屁不是!”卫生员回敬:“你是。”
连长坚决要把卫生员换掉,指导员坚决不同意,两人关系越来越僵。
营房科整修营房,刚抹完水泥的地面往外渗水珠,擦完一层又渗一层。连长对指导员横挑鼻子竖挑眼,说指导员屋里地面不干净。我和指导员住一个房间,把连长的话当成耳边风,没去擦地。连里要检查卫生。指导员伏在地上忍气吞声,用抹布擦地面。指导员神经特别敏感,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都要琢磨半天。
晚上,他带我到山上炮阵地查岗,他穿棉衣,我穿棉大衣。
我怕他冷,把大衣脱下来披到他身上,自己穿一套单装,冻的直哆嗦。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