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小暑鸣浆(2 / 2)
,不然会烂浆。”她说着从布袋里掏出两个油布包,“给阿禾和云丫的‘防湿符’,用灵脉油浸过的布做的,包在身上不渗水。”
云丫接过油布包,立刻往阿禾背上绑,少年痒得直扭,两人在凉棚里打闹,碰翻的空碗滚出老远。“柳先生说这布包的线是‘七灵三混’,”小姑娘的笑声混着雨声,“灵脉线防水,混沌线结实,混在一起最禁泡——就像先生教的共鸣术,刚柔得相济。”
柳知意的铜镜挂在凉棚的柱子上,镜中映着雨幕里的稻穗、忙碌的身影、远处模糊的村舍,镜光流转间,能看到稻穗里的浆汁在雨中缓缓凝聚,与当年在共生林见到的能量流渐渐重合。“镜里的浆,”她轻声道,“原是无数次等待的结果。一滴露与另一滴露的融,一阵风与另一阵风的催,看着慢,合起来就是沉甸甸的实在。”
雨停时,夕阳从云缝里钻出来,给稻田镀上一层金红。稻穗上的水珠在阳光下闪着彩,像挂满了碎宝石,浆汁在颖壳里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咕嘟”声,像在使劲生长。阿禾和云丫比赛数穗粒,谁数得快谁就能多吃一块忆灵糕,两人趴在稻丛里,鼻尖都快碰到穗子了,数错了就互相做鬼脸,笑声惊起了稻丛里的水鸟。
李长老的木杖在湿泥上轻轻一点,杖头的叶片突然舒展开,滚落的水珠砸在地上,激起细小的光纹。“你们看天边的彩虹,”老人指着雨后的天空,那里的虹霓泛着七彩光,“灵脉与混沌气缠得美,这兆头好——浆汁见了这虹,凝得更实,就像孩子见了糖,浑身都攒着劲。”
云渊站在田埂上,看着晚风拂过稻田,稻穗翻卷着露出背面的金纹,灵脉的翠与混沌的金在浪间交织,像无数匹流动的锦缎。凉棚的笑语、雨后的蛙鸣、远处工坊的打铁声,混在一起,化作一首温润的歌谣,在西漠的田野上回荡。
他知道,这小暑的鸣浆,是岁月最醇厚的酝酿。当年跨越界域的征战,那些惊心动魄的共鸣,最终都化作了这浆汁的浓稠,化作了稻穗的沉甸,化作了人们脸上雨痕里的笑。万物在这夏日里默默积蓄,用最沉静的方式共鸣,就像这日子,在寒来暑往中轮回,却总在不经意间,把等待酿成了甜。
暮色渐浓时,最后一缕阳光掠过穗尖,稻穗的影子在湿地上铺成一片,像满地的碎金。云渊最后一个离开田野,回头望时,只见穗浪在晚风里轻轻起伏,像在向这片土地鞠躬,又像在向劳作的人们致谢,与这方天地,做着最踏实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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