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苏晚月扶人起:“公道不连坐”(2 / 3)
干瘦的双臂。她的动作很快,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用力将老人从地上往上搀扶。
老妇人惊愕地抬头,泪眼模糊地看着她,身体还在下意识地挣扎着要往下瘫跪。
“大娘,您起来。”苏晚月的声音清晰地响起,不大,却像一颗投入死水的石子,打破了那悲哀凝滞的场面。她的手臂用了力,几乎是将老人半搀半抱地拉了起来。老人的身体很轻,像一捆干柴,却在绝望中爆发出惊人的下坠力。
“地上凉,您年纪大了,受不住。”苏晚月的声音放缓了一些,但依旧没有太多的温度,只是陈述着一个事实。她扶着几乎站立不稳的老人,目光却抬起来,看向周围那些愣住的人群,看向那些举着的纸牌,看向厂里厂外围观的、神情各异的职工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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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目光清亮,坦荡,带着一种经历过生死和风浪后的沉静。
“您儿子的案子,公安会依法处理,法院会依法审判。”她一字一句,说得清晰无比,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他犯了法,伤害了我厂里的职工,就必须接受法律的制裁。这不是我苏晚月能‘放过’或者‘不放过’的事情。”
老妇人闻言,身体一软,又要往下滑,绝望的哭声再次响起。
但苏晚月用力扶住了她,话锋紧接着一转,声音提高了些许,确保每一个人都能听见:
“但是,公道,不连坐。”
这六个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场中混乱悲愤的情绪。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那些还在哭喊的家属,包括厂里义愤填膺的职工,包括闻讯赶来、正沉着脸准备让保卫科清场的副厂长。
苏晚月扶着老妇人,让她靠在自己身上,目光扫过那些面容相似的家属——他们或许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或许是城里的普通工人,此刻因为一个犯罪的亲人,被拖入了绝望的深渊。
“他犯了错,法律惩处的是他一个人。不该由他的老母亲来跪地求饶,不该由他的兄弟姐妹来承担骂名,更不该由他家乡的父老乡亲来蒙羞。”苏晚月的声音很稳,带着一种奇异的说服力,“如果因为他一个人是混蛋,我们就认定他全家、他全族都是混蛋,那我们的公道,和那些不分青红皂白欺负人的流氓,又有什么区别?”
人群彻底安静了下来。只有风吹过厂区旗杆的声音,和远处隐约的机器轰鸣。那几个举着纸牌的年轻人,手不知不觉地垂了下来。
老妇人停止了哭泣,仰着泪脸,呆呆地看着苏晚月。
苏晚月深吸一口气,继续说了下去,声音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却更显真诚:“小张,那个被您儿子伤害的女工,她做错了什么?她只是下夜班回家。她的父母做错了什么?他们只是含辛茹苦把女儿养大,送来我厂里工作,却要承受这样的痛苦。”
“真正的公道,是让该受罚的人受罚,让无辜的人不被牵连,让受伤的人得到抚慰。”她顿了顿,目光再次落回老妇人脸上,语气缓和了些许,“大娘,您失去儿子,是您的痛苦。小张和她家人承受的伤害,是他们的痛苦。这两种痛苦,无法互相抵消,但也不该继续蔓延,去伤害更多无辜的人。”
她松开了搀扶老人的手,但老人似乎已经能自己站稳了,只是依旧茫然地看着她。
苏晚月转过身,对站在一旁愣神的老陈和副厂长说道:“陈主任,去财务支五十块钱,再拿些粮票,给这位大娘。算是我个人对她年迈失依的一点心意,不是赔罪,更不是补偿,只是…一点人道。”
她又看向那些家属,声音清晰而冷静:“你们都回去吧。堵在这里,影响生产,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如果生活上实在有困难,可以去街道、去民政局反映情况。但晚风厂,不欠你们的,更没有义务为你们的困难负责。”
她的话,像一阵冷风,吹醒了那些还存着讹诈心思的人。他们面面相觑,脸上的激动和愤怒渐渐被尴尬和茫然取代。
老妇人拿着老陈塞过来的钱和粮票,手抖得厉害,嘴唇嗫嚅着,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深深地、复杂地看了苏晚月一眼,那眼神里有绝望,有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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