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拉赞助时被拒的第七次(下)双影并着月光走(6 / 8)
主题?我觉得可以叫‘铜铃和落叶的舞会’,肯定好玩。”
一尘抬起头,眼里映着月光,像盛了两汪清水:“我在想,刚才小满说诗社是装着秋天的糖罐,其实不止呢。你看,”他指向墙角的铁盒子,“这里面有春天捡的樱花瓣,夏天的蝉蜕,现在又加上了秋天的录音带,说不定冬天还能装上片雪花。”
阿哲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铁盒子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金属光泽,像个藏着四季的宝藏箱。“可不是嘛,”他蹲下身,轻轻打开盒子,里面的樱花瓣早已干透,却还保留着淡淡的粉,蝉蜕透明得像琥珀,“等冬天来了,咱就去巷口的老槐树下扫点雪,装在小玻璃瓶里,贴上‘诗社的第一场雪’标签,肯定好看。”
这时,趴在桌上的小满动了动,怀里的猫被惊醒,伸了个懒腰,跳下桌子,慢悠悠地走到铁盒子边,用头蹭了蹭盒盖,像是在给这宝藏添上自己的印记。小满揉着眼睛坐起来,打了个哈欠:“你们在说什么呀,雪?”
“对呀,”阿哲笑着捏了捏小满的脸颊,“等下雪了,咱就把雪装进瓶子里,留着给明年的诗当素材。”
小满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完全没了睡意:“那我要写首《雪是冬天的糖霜》,让猫当主角,它踩在雪地上的脚印,就是诗里的逗号!”他说着,抓起笔就往纸上写,笔尖划过纸面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一尘看着这一幕,忽然觉得心里某个角落被轻轻填满了。他想起刚租下这地下室时,墙皮斑驳,窗户漏风,他和阿哲抱着木板刷油漆,小满蹲在旁边用蜡笔在地上画他们的“理想诗社”,画里的房子有尖尖的屋顶,烟囱里冒着爱心形状的烟,那时只觉得是遥不可及的梦,没想到不知不觉间,这梦竟长出了模样——有吵吵闹闹的笑声,有乱七八糟的涂鸦,有猫,有诗,还有身边这两个热乎乎的人。
“咔哒——”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一道昏黄的光挤了进来,伴随着熟悉的咳嗽声。王婶的声音带着点沙哑,从门外飘进来:“阿哲,一尘,我刚烤了些山药糕,给孩子们带点当宵夜。”
阿哲眼睛一亮,赶紧跑过去开门:“王婶,您怎么来了,这么晚还麻烦您。”
王婶走进来,手里的竹篮冒着热气,山药糕的甜香瞬间漫了开来,混着桂花糖的味道,暖得人心里发颤。“刚路过巷口,看见你们这儿还亮着灯,就知道你们准还没睡。”她把糕递给醒过来的小满,“快尝尝,加了点蜂蜜,甜而不腻。”
小满咬了一大口,嘴角沾着糕屑,含糊不清地说:“好吃!比桂花糕还软乎。”
王婶笑着拍了拍他的头,又看向一尘和阿哲:“白天听张叔说你们在搞诗社,还担心你们年轻人瞎折腾,现在一看,挺好的,热热闹闹的,比我那间空铺子强多了。”她指了指巷口那间关着门的杂货铺,“要是不嫌弃,明天我把铺子的钥匙给你们,里面有张旧书桌,还有几个书架,虽说破了点,但修修还能用,总比在地下室挤着强。”
一尘和阿哲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喜。阿哲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王婶,这太麻烦您了吧?”
“麻烦啥,”王婶挥挥手,眼里满是慈爱,“我那铺子空着也是积灰,给你们当诗社,能听见孩子们笑,比啥都强。”她看了看墙上的涂鸦,又看了看铁盒子里的“宝藏”,“你们这糖罐,是该换个大点的地方装啦。”
月光不知何时变得更温柔了,透过新打开的门,洒在王婶的银发上,像镀了层碎银。猫蹭了蹭王婶的裤腿,发出亲昵的“喵”声,仿佛在替他们道谢。小满举着半块山药糕,开心地跳起来:“太好了!我们要有新地方啦,比地下室大,能装下更多的诗和雪花!”
一尘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像被山药糕的甜暖得发胀。他忽然明白,所谓的糖罐,从来都不只是一个空间,也不是那些看得见的物件,而是这些愿意为彼此停下脚步的人,是这份不用刻意言说的温暖。就像王婶的山药糕,像张叔给的铜铃,像小满的天真,像阿哲的热忱,这些点点滴滴的善意,才是诗社最珍贵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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