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一个来“求助”的人(下)星火渐旺的暖(2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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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把铅笔的痕迹晕得柔和了些。地下室里的暖,被这风一烘,又浓了些,像杯刚沏好的茶,热气袅袅地缠着人。

不知过了多久,巷口传来一阵自行车的铃铛声,“叮铃铃”,清脆地响了两下,又慢慢远了,像是谁在跟这夜晚道晚安。一尘抬起头,看了眼窗外——天已经暗下来了,像块被墨慢慢染深的蓝布。巷口的路灯亮了,昏黄的光像块融化的金子,透过地下室的门,在地上铺了条浅浅的光带,把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交叠在一起。“该煮点粥了,”他合上诗集,书页发出轻微的“哗啦”声,“晚上凉,喝点热粥暖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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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哲应着,把画纸小心翼翼地叠好,放进桌角的铁盒子里,像是藏起了一个秘密。他跟着一尘往角落的小炉子走去。那炉子是旧的,铁皮上锈迹斑斑,是阿哲从老家带来的,车把上绑着它颠簸了几百里路,现在蹲在角落里,倒像个沉默的老朋友。平时用来煮点热水、熬点粥,炉子里的炭火还留着点余温,像只睡着的猫。阿哲添上两块煤,用火柴轻轻一点,“嗤”的一声,火苗舔着煤块,没多久就冒出了淡淡的热气,带着点煤烟特有的味道。

粥是小米粥,米是从巷口粮油店买的新米,老板娘笑着说这米熬粥最香,能熬出层厚厚的米油。现在煮在锅里,水“咕嘟咕嘟”地冒着泡,小米在水里慢慢舒展,没多久就飘出了淡淡的米香,混着煤烟的味道,倒成了一种特别的暖。一尘坐在小炉子旁的小马扎上看着火,手里拿着根小铁棍,时不时拨一下炉子里的煤。阿哲坐在旁边的石头上,手里拿着那本《跌倒了也要抓一把阳光》,又翻到了那首诗,轻轻念了起来:“就算膝盖磕出淤青/也要弯腰捡片发亮的叶子……”

念着念着,他忽然停住了,眼睛望着跳动的炉火,像是跌进了回忆里。小时候,他在村口的田埂上摔了一跤,新买的裤子磨破了个洞,膝盖磕得青一块紫一块,疼得他咧着嘴哭,怎么都不肯起来。爷爷走过来,手里拄着拐杖,没扶他,只是蹲下身,捡起身边一片被太阳晒得发亮的杨树叶,叶子边缘还卷着点金边。爷爷把树叶递给他,粗糙的手掌蹭过他的脸颊:“你看这叶子,晒了一天太阳,暖得很,揣在兜里,膝盖就不疼了。”那时候他半信半疑地把树叶揣进兜里,果然觉得膝盖没那么疼了,后来才知道,不是树叶暖,是爷爷的话像颗小太阳,让他忘了疼。

“你说,阿姨的儿子会听进去吗?”阿哲放下诗集,声音轻轻的,像怕惊扰了锅里的粥。他看着锅里冒泡的小米粥,米香越来越浓,心里却有点小小的担忧,像根细细的线牵着。

一尘往锅里添了点凉水,“哗”的一声,锅里的泡泡暂时退了下去,粥慢慢变得稠稠的。“会的,”他的声音很笃定,像炉子里稳稳燃烧的火,“你没看见阿姨说起儿子捡树叶时的样子吗?眼睛亮得像落了星星,那是他们娘俩的旧时光,藏在心里最软的地方。诗里的话,刚好碰着了那点旧回忆,就像钥匙开了锁,孩子肯定能听进去——就像当年我妈把这本诗集放在我门口,我看见那句‘叶子是小太阳’,就想起小时候跟她一起在院子里捡树叶,她教我认银杏叶像小扇子,枫叶像小巴掌,心里一下子就软了。”

【中】

正说着,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不是白天行人匆匆的、带着尘土气的脚步,是那种带着犹豫、像怕踩碎什么似的,一步一步慢慢挪过来的脚步,还夹杂着一点细微的、像是纸被攥得发皱的摩擦声。一尘和阿哲对视一眼,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这么晚了,会是谁?

地下室里的安静忽然被放大了,锅里粥的“咕嘟”声,炉子里炭火的“噼啪”声,都变得清晰起来。脚步声在门口停住了,像颗悬在半空的石子。接着,门被轻轻推开了一条缝,一道细细的光挤了进来,落在地上的光带上,像根银线。一个带着点青涩的声音传进来,轻得像片羽毛,怕吵醒什么似的:“请、请问……这里是白天那位阿姨来抄诗的地方吗?”

一尘赶紧站起身,动作轻得没发出一点声响,朝着门口望去。门口站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蓝色的布料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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