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一次朗诵会只有3个人 (上)微光聚于檐下(5 / 7)
向天歌”。有个总流鼻涕的小男孩,叫小石头,总爱蹲在教室墙角看蚂蚁,她走过去问他看什么,他就歪着头,鼻涕泡挂在鼻尖上,小声问:“老师,蚂蚁搬家是要下雨了,那蚂蚁会读诗吗?它们会不会把诗念给小草听呀?” 此刻想起那孩子冻得通红的鼻尖、亮晶晶的眼睛,她忽然笑了,眼角的皱纹里盛着光,像落了把星星,连声音都软了:“那时候的孩子,心比棉花还软,连蚂蚁都想跟它们分享诗。”
“我也来读一段吧。”她说着,慢慢翻开诗集,纸页发出“沙沙”的轻响,像春蚕在啃食桑叶,又像细雨落在草地上,轻得让人心安。她的手指在纸页上慢慢划过,停在一页泛黄的纸面上,上面的字迹有点模糊,是用钢笔写的,带着点孩子气的歪歪扭扭——那是三十年前小石头写的,当时他才上二年级,刚学会写句子,就把自己想的话写在了作文本上。她清了清嗓子,声音里带着点怀念,尾音轻轻颤着,像被风拂过的琴弦:“‘晨光吻过草尖时,露珠在结它的痂。蚂蚁说,这是太阳给小草贴的创可贴,贴了就不疼了。’——这是三十年前那个叫小石头的学生写的,他说前一天下雨,小草被风吹断了叶子,露水落在伤口上,就会变成透明的绷带,贴在上面,小草就不会哭了。”
高中生的指尖无意识地抠着书包上的破洞——那破洞是上次体育课摔的,他自己缝了两针,没缝好,露出点画纸的边角,是他昨晚偷偷画的星空,蓝色的颜料还没干透,蹭在书包内侧,留下淡淡的印子。听到“露水”“创可贴”这两个词,他忽然想起今早路过学校操场时,草叶上的露珠沾湿了裤脚,凉丝丝的,却没觉得冷——当时他还嫌麻烦,皱着眉把裤脚往上卷了卷,现在才知道,那些被他忽略的、凉丝丝的露珠,原来藏着这样柔软的意思,像有人在悄悄心疼着小草。他悄悄把书包往怀里拢了拢,像在保护一个易碎的秘密——他忽然想,今晚回去,要把操场上的露珠画下来,画成小草的创可贴,画成透明的星星。
阿姨的儿子忽然碰了碰她的手背,小手软软的,带着点少年人的温度,他小声说:“妈,你扫街时,扫帚尖也会掉星星吗?就像诗里说的,是碰碎的月光变的?” 少年的声音带着点怯生生的试探,却亮得像刚淬过火的银线,在安静的屋里轻轻荡着。阿姨愣了愣,随即笑了,眼角的泪还没干,却笑得格外暖,她用粗糙的掌心擦了擦眼角,把儿子的手攥得更紧了些——她的手糙,儿子的手嫩,握在一起,倒像老藤缠着新枝,暖得很。“或许吧,”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只是妈以前没留意过,明天妈早点起,带你去看好不好?咱们看看扫帚尖上,是不是真的挂着星星。” 阳光落在母子交握的手上,把阿姨手背上的皱纹和少年细嫩的皮肤都镀成了金色,像幅用阳光画的剪影,落在青灰色的水泥地上,暖得晃眼。
阿哲忽然想起什么,转身从角落的木箱里翻出个搪瓷缸——那是他爷爷留下的,缸身印着“劳动最光荣”五个红字,字掉了点颜色,却依旧鲜亮。缸子里盛着凉白开,是早上烧的,放凉了,水面上还浮着片刚飘进来的槐树叶,嫩绿色的,像片小小船。他端着缸子,轻手轻脚地走到高中生身边,把缸子往他面前推了推,缸沿磕碰着桌面,发出“叮”的轻响,像颗小铃铛在响。“喝点水吧,润润喉——刚才看你咽了好几次口水,是不是渴了?” 少年抬头时,眼里的惊讶像受惊的小鹿,亮晶晶的,他愣了愣,才慌忙点头,小声说了句“谢谢”,伸手去接搪瓷缸——指尖碰到阿哲的手,阿哲的手因为刚才调试话筒、攥着胶带,有点热,烫得他猛地缩回了一下,却还是稳稳地接过了缸子,没把水洒出来。他捧着缸子,小口小口地喝着,凉白开滑过喉咙,带着点槐树叶的清香,心里的紧张又散了些,连后背都不那么绷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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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尘看着这幕,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眼角的细纹都挤在了一起,像盛满了阳光。他抬手看了看墙上的旧挂钟——那挂钟是从旧货市场和藤椅一起买来的,表盘上的数字掉了两个,用黑笔描了描,指针走得有点慢,却依旧“滴答、滴答”地响着,像在跟着诗的节奏走。时针正慢慢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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