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一个来“求助”的人 (上):晚风携来的叩门声(3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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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青色的,颜色已经洗得有些发白,尤其是领口和袖口的地方,白得更明显;袖口和裤脚都磨出了点毛边,毛边短短的,不是故意做的样式,是穿得久了,布料磨破了;胸前的工牌别得端端正正,别在左胸口,位置不偏不倚,工牌的塑料壳有点划痕,却擦得干净,能看清上面的照片——照片上的她比现在年轻些,头发里的白发少,眼角的细纹也浅,笑得比现在舒展,嘴角还微微翘着,像是拍照片时遇到了开心的事。

她的头发里掺着不少白发,不是那种全白的,是灰白色的,掺在黑色的头发里,像撒了一把碎盐;鬓角的几缕被风吹得有点乱,贴在脸颊上,带着点湿气——应该是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被傍晚的露气打湿了;额前的头发也有些散乱,却能看出是精心梳理过的——头发梳得整齐,没有乱蓬蓬的碎发,只是大概走了不少路,又或是心里慌,才让鬓角的头发散了下来,显得有些乱。

她手里紧紧攥着扫帚,扫帚柄被她握在掌心,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着白,连手背的青筋都隐隐露了出来——像是怕扫帚会掉,又像是把扫帚当成了依靠,攥着它,心里能踏实点;扫帚柄被她握得发烫似的,连带着她的手都微微发颤,不是抖得厉害,是轻轻的、不易察觉的颤,像秋风里轻轻晃的草叶。她的另一只手垂在身侧,指尖蜷着,像是攥着什么东西——手心贴在裤缝上,能看出一点凸起,却不明显;又像是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手指动了动,想抬起来,又缩了回去,最后就那么垂着,显得有些局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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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在门槛外挪了又挪——先是左脚迈进来一点,脚尖点了点地面,像是在试探地面干不干净;然后右脚才慢慢跟进来,步子很小,几乎是贴着地面挪进来的。进来后也只是站在门口的阴影里,没敢往屋里走——阴影是门框投下的,刚好能把她罩住,像是她自己找的安全区;她的背微微弓着,不是驼背,是习惯了弯腰扫地的姿势,加上心里的紧张,就显得更佝偻了些。眼睛怯生生地打量着屋里的一切——先看了看书架上的诗集,目光在书脊上扫过,看得很慢,像是在认那些书名;然后看了看桌上的纸笔,目光停在阿哲画的布局图上,愣了愣,又移开了;最后落在一尘和阿哲身上,目光里带着点不安——怕自己来错了地方,怕自己的制服会弄脏这里,怕自己的请求会被拒绝;但又藏着点藏不住的期待,那期待像暗夜里的一点光,在眼睛里闪了闪,虽然弱,却很亮。

地下室的暖黄灯光落在她身上——灯光是从天花板上的旧灯泡发出来的,灯泡是暖色温的,光不亮,却很柔,不像白炽灯那么刺眼。灯光把她鬓角的白发照得更清晰了,每一根白发都透着光,像银丝;也把她眼角的细纹映得明显——那些细纹从眼角延伸到太阳穴,一道一道,深深浅浅,像是藏着不少累:凌晨四点起床扫地的累,夏天顶着太阳捡垃圾的累,冬天迎着寒风扫雪的累;但细纹里又透着股母亲特有的柔软,是给孩子缝衣服时眯着眼的温柔,是给家人做饭时笑着的暖,是不管多累,看到孩子就会松口气的软。

她站在那里,像一株被风吹得有点蔫,却依然努力立着的草——草叶有点黄,是被日晒雨淋的,却没有枯萎;茎秆有点弯,是被风吹的,却没有折断;明明是来“求助”的,却怕打扰了别人,连呼吸都放得很轻——吸气时胸口微微起伏,呼气时几乎听不见声音,像是怕自己的呼吸声太大,会吵到屋里的静,会吵到书架上的诗集。

一尘看着她局促的模样,心里软了一下——那模样太熟悉了,像极了自己小时候,母亲带着他去邻村的王奶奶家借镰刀时的样子。那时候母亲也是这样,站在王奶奶家的门口,不敢进来,手里攥着衣角,手指都攥得发白;声音轻轻的,问“王婶,您家的镰刀能借我们用用吗”;眼睛里也是这样的不安和期待,怕被拒绝,又盼着能借到。那时候他不懂,只觉得母亲胆子小,后来长大了才知道,不是胆子小,是怕给别人添麻烦,是把姿态放得低,怕打扰了别人的日子。

他往旁边让了让,把门口的路让开,又指了指屋里靠墙放着的小凳——小凳是阿哲配书架时一起淘来的,也是旧木凳,凳面被磨得光滑,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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