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幽室灯明处旧木载光来(上)霉斑与木色里的初序(5 / 6)
了顿,仿佛怕碰碎了这份期待。他低头看向一尘,昏暗中,一尘的眼睛里也映着微弱的光,像两簇跳动的火苗。“要亮了啊。”阿哲的声音轻轻的,带着一丝颤抖,有激动,也有忐忑。一尘点点头,喉咙有些发紧,说不出话来,只是紧紧扶着梯子,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阿哲手中的灯泡。
灯泡拧上去的瞬间,光“唰”地一下漫开,像一层温柔的纱,缓缓覆盖了整个地下室。没有预想中的刺眼,只有恰到好处的暖,像刚晒过太阳的被子,轻轻裹住每一个角落。漏雨的墙角被腻子补得平平整整,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浅白色,之前刮霉斑留下的细微痕迹也被这暖光温柔地掩盖,仿佛从未有过瑕疵。
新钉的书架立在墙边,木板的纹路在灯光下清晰可见,一圈圈的,像树木的年轮,记录着岁月的变迁。那些原本不起眼的旧钉子眼,在光的映衬下,竟也透着几分可爱,像时光留下的小印章。地上没来得及清扫的木屑,被灯光染成了金黄色,像撒了一地的碎钻,在地面上跳跃闪烁。就连阿哲钉在桌腿上的那块铁皮,也反射着细碎的光,像一颗藏在角落里的小星星,为这旧桌子增添了几分灵动。
阿哲慢慢爬下梯子,双脚刚落地,就站在原地愣住了。他的眼睛里映满了暖黄的光,像盛着一汪融化的金子,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过了好一会儿,他忽然笑出声来,那笑声清脆而明亮,像山间的清泉叮咚作响:“嘿,还真亮了!”他伸出手,在光里晃了晃,看着自己的手掌被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仿佛拥有了神奇的魔力。
一尘也笑了,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他走到书架旁,指尖轻轻抚过木板,灯光下的木头更显温润,暖香也似乎更浓郁了些。他想起小时候,奶奶家经常停电,每当这时,奶奶就会点起一盏煤油灯。灯芯“噼啪”作响,跳动的火苗将奶奶的白发染成金色,也将桌上的旧书照得温柔。他总喜欢趴在桌上,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奶奶缝补衣服,看她把线穿过针孔时专注的神情,那一刻的温暖,是他童年最珍贵的记忆。而现在,这盏白炽灯散发的光,和当年奶奶家的煤油灯光一样,都带着能熨帖人心的温度。
阿哲兴奋地在地下室里转来转去,一会儿摸摸这张桌子,一会儿拍拍那把藤椅,一会儿又凑到书架前想象着摆满书籍的样子。他走到那盏灯底下,仰起头,看着黄铜灯座上的缠枝纹在光下投下的影子,像在墙上织了一张温柔的网。“你说,以前坐在这盏灯底下读书的人,会不会也像我们一样,对生活充满了热爱?”阿哲转过头问一尘,语气里满是憧憬。
一尘走到他身边,和他一起仰头看着灯:“肯定会的。能被这盏灯陪伴的人,心里一定装着对文字的热爱,对生活的赤诚。就像我们现在,虽然在地下室,但有这盏灯,有这些旧物件,有彼此,就觉得很踏实。”
阿哲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跑过去拿起那本奶奶留下的诗集。他小心翼翼地翻开,蓝布封皮在灯光下像被晒暖的棉花,柔软而温暖。奶奶的字迹在暖光中慢慢清晰,那些娟秀的笔画,像奶奶温柔的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心房。他轻声念出其中一句:“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声音不高,却在地下室里久久回荡。
一尘也凑过来,看着诗行,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力量。是啊,他们就像角落里的苔花,渺小却执着,即使身处潮湿的地下室,也依然要凭着对梦想的热爱,努力绽放出属于自己的光芒。而这盏灯,就是照亮他们绽放之路的光,是支撑他们坚持下去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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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下,那些旧木头、旧工具仿佛都有了生命。老松木门板上的树脂像沉睡的琥珀,在光下静静诉说着曾经的岁月;榆木桌腿里浸着的阳光,似乎被重新唤醒,散发着温暖的气息;藤椅上的新藤条,在光的滋养下,仿佛又抽出了嫩绿的芽。整个地下室,不再是阴暗潮湿的角落,而是变成了一个充满诗意与温暖的小天地,一个能让人放下疲惫、安放心灵的港湾。
阿哲走到一尘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睛里满是坚定:“一尘,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秘密基地,是我们的小书店。我们要让更多人在这里找到喜欢的书,找到心灵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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