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一个“合伙人”(上)旧巷灯明,故人携风至(3 / 4)
门口晒太阳,要么在家看电视,很少跟人说话。有个张奶奶,儿子在上海,一年回一次家,她每天都坐在门口织毛衣,织了拆,拆了织,问她织给谁,她就说“给我家娃”。“我想先从聊天开始,”一尘在阿哲身边坐下,沙发垫有点软,陷下去一块,“每天下午去跟他们坐一会儿,陪他们说说话,给他们读首短诗——不用太长,就几句,像‘床前明月光’那种,他们说不定听过。慢慢让他们觉得,诗不是难的东西,诗社也不是吓人的地方。”
阿哲又翻了一页,指着“留守儿童读诗课”那栏:“那留守儿童呢?你去哪找他们?总不能挨家挨户去问吧?万一家长不放心,不让孩子来怎么办?”
“附近有个留守儿童之家,在巷口第三个拐角,”一尘说,他上周去看过,那是个小院子,几间平房,墙皮也掉了,“我跟那里的王老师沟通过,她跟我说,孩子们平时除了写作业,没别的事可做,下午放学就坐在院子里发呆。她愿意帮忙组织孩子来参加活动,还说要是需要场地,留守儿童之家也能借我们用——就是条件不太好,没有桌子,只能坐小凳子。”
阿哲点点头,手指在纸页上轻轻敲着,没说话。院子里的石榴树被风一吹,枯枝碰在一起,发出“咔嚓”的轻响。一尘有点紧张,他怕阿哲觉得这事太荒唐,怕阿哲说“你别折腾了”——这几年,他听了太多这样的话,家人说“不稳定”,朋友说“不挣钱”,连老周都劝他“找个正经工作”。可他不想放弃,诗曾陪他走过最难的日子,他想让诗也能温暖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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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哲忽然翻到经费那页,眉头皱了起来:“经费这么少?你这点钱,连修屋顶都不够,更别说买诗集和文具了。”他放下计划书,从帆布包里掏出那个旧笔记本,翻开第一页,上面是他大学时写的诗,字迹潦草,却带着少年气,“你还记得大学时我们搞‘秋日诗会’吗?当时也没钱,老社长带着我们去拉赞助,跟咖啡店老板磨了一下午,又是读诗又是说意义,才要到两百块钱。最后还是大家凑钱,你出五十,我出三十,老社长出一百,才买了水果和饮料。”
一尘当然记得。那天诗会结束后,他们在活动室里打扫卫生,地上全是果皮和空瓶子,老社长拿着扫帚,忽然说:“做喜欢的事,再难都值。要是觉得难,就想想为什么开始。”这句话他记了三年,每次想放弃时,就拿出来想一想——他开始,是因为想让更多人感受到诗的好,想让老巷子里多些温暖的声音。“我知道难,”他看着阿哲,眼神很亮,像落了星光,“但我不想放弃,再难我也想试试。就算只能帮到一个老人,一个孩子,也值。”
阿哲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忽然笑了,眼角的纹路舒展开,像化开的糖:“谁让你一个人扛了?”他拍了拍一尘的肩膀,指尖带着帆布包上的潮气,有点凉,却很有力,“毕业时说的话,我可没忘。这诗社,算我一个,咱们一起折腾。”
一尘愣住了,眼眶忽然有点热,像有温水在里面晃。他以为自己要一个人走这条路,以为那些难只能自己扛,以为“一起”只是毕业时的醉话,没想到阿哲会突然出现,会说“算我一个”。“你……”他张了张嘴,喉咙有点发紧,想说“谢谢”,又想说“会不会太麻烦你”,最后只挤出一句:“你不用勉强……”
“勉强什么?”阿哲打断他,拿起桌上的修缮清单,从口袋里摸出支黑色水笔,在“买桌椅”那行旁边写了“旧家具市场,我去淘,能砍价——上次给我爸买衣柜,砍下来两百块”,又在“修石榴树”旁边写了“我爸会修树,周末叫他来帮忙,不用花钱”,“经费的事,咱们一起想办法:我明天去问问编辑部的同事,看有没有企业愿意赞助;我还认识几个搞设计的朋友,能帮忙做宣传海报,免费;再不行,咱们就搞个众筹,写清楚诗社是做什么的,总会有人愿意帮一把。”
他说着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风带着桂花香涌进来,吹得桌上的计划书又簌簌响,也吹乱了他的头发。“这房子不错,”他指着窗外的小院子,语气里带着期待,“虽然破了点,但有院子,能晒太阳,老人孩子肯定喜欢。那棵石榴树虽然枯了,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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