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一个“合伙人”(上)旧巷灯明,故人携风至(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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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叮当作响,清脆的声线划破屋里的安静。不是风——风早停了,是有人推门。“砰”的一声,木门撞在墙上,震得墙皮又掉了几块,落在地上碎成粉末,扬起细细的灰。窗台上的绿萝晃了晃,叶片上的水珠滴在窗沿的青苔上,“嗒”的一声,在寂静的屋里格外清晰。一尘抬头,看见阿哲站在门槛上,卡其色外套沾着雨痕,肩膀处湿了一大片,深色的水迹顺着衣摆往下滴,在青石板上积了个小水点;帆布包带子斜挎在肩上,被雨水浸得有些沉,坠得他肩膀微微往下垮。他头发微湿,贴在额头上,几缕碎发挡着眼睛,笑起来时眼角的纹路还是大学时那副散漫样子,露出两颗小虎牙,像个没长大的少年:“从编辑部绕过来,见这窗亮着灯,就猜你准在跟这些纸页较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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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哲晃了晃手里的帆布包,拉链没拉严,露出半截印着旧书店logo的笔记本,封面上是老周手画的梅花,花瓣都快磨掉了。“刚去老周的旧书店淘书,他说前几天见你在这片区转,背着个大包,好像在找房子,我就顺着巷子摸过来了。”他说着走进屋,鞋底沾着的泥点落在青砖地上,留下几个浅浅的印子,像小脚印,“果然,我们一尘兄还是老样子,忙起来就忘了时辰——你看看手机,都快九点了,还没吃晚饭?”

一尘这才想起看时间,摸出裤兜里的手机,屏幕亮起来,显示晚上八点五十分,还有两条未读消息,是母亲发来的:“尘尘,晚饭吃了吗?”“天气冷,别熬夜。”他心里暖了暖,又有点愧疚——这几天忙着筹备诗社,连给母亲回消息的时间都少。起身时,椅子腿在青砖地上刮出刺耳的声响,“吱呀”一声,在安静的屋里显得格外突兀。“忘了,”他笑了笑,顺手把桌上的钱收进铁盒,金属碰撞的声音很轻,“灶房里还有早上的粥,小米粥,热一热就能吃,你要不要也喝点?”

“别忙活了。”阿哲随手把帆布包扔在靠墙的旧沙发上,帆布包撞得沙发垫陷下去一块,露出底下垫着的旧报纸。那是去年的《城市晚报》,边角都脆了,一摸就掉渣,上面还登着本地诗会的新闻,照片里有他和一尘,还有老社长——老社长抱着吉他,阿哲站在旁边笑,一尘手里拿着本诗集,三人的脸上都沾着阳光。阿哲眼尖地瞥见桌上的计划书,弯腰时外套下摆扫过案边的青瓷笔洗,“哗啦”一声,溅起两点墨渍在宣纸上,晕开两个小小的黑圈,像两只没睡醒的虫子。他却浑不在意,只飞快地扫了眼标题——《“巷陌诗声”公益诗社筹备计划书》,然后直起身,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点惊讶,又有点了然:“公益诗社?你还真把毕业时那几句玩笑,熬成了正经章程?”

一尘愣了愣,才想起毕业那天的事。那天诗社散伙,大家在活动室里喝啤酒,地上扔满了易拉罐,老社长抱着吉他弹《南方姑娘》,调子有点跑,却没人笑。阿哲喝得满脸通红,眼睛亮得像星星,拍着他的肩膀说:“一尘,以后咱们搞个公益诗社吧!让老人孩子都能读诗,让巷子里都有诗声,多好!”当时他以为是醉话,没放在心上,甚至还笑阿哲“喝多了瞎想”,没想到阿哲还记得,记得那么清楚。“不是玩笑,”他拿起最上面的计划书,递到阿哲面前,纸页上的霉斑蹭到指尖,“我想让更多人喜欢诗,尤其是那些没人陪的老人——他们坐在门口晒太阳,一天都不说一句话;还有没机会读诗的孩子——他们除了写作业,就只能在巷子里疯跑。我想让诗给他们做点什么。”

阿哲接过计划书,坐在沙发上翻起来,手指划过纸页上的霉斑和红圈,看得很认真。院子里的风又吹进来,带着桂花香,掀动他的衣角,也掀动计划书的纸页,发出“沙沙”的响。“吸引独居老人参与,怎么吸引?”他忽然指着其中一条,抬头看向一尘,眼神里没有调侃,只有认真,“他们大多不爱出门,有的腿脚不好,有的怕生,说不定连‘诗’是什么都不知道,你总不能硬拉他们来吧?”

一尘点点头,这些问题他不是没想过。上周他专门去社区居委会打听,负责老龄工作的李阿姨跟他说,巷子里有十几个独居老人,最年轻的六十八,最老的八十七,大多是子女在外地,平时就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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