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餐巾纸上的星图(上):秋阳拆碎辣香时(2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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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放学的路找了好几遍,都没找到,哭了整整一晚。奶奶抱着他,拍着他的背说“丢了就丢了,以后还会有更好的”。可直到现在,他还是会想起那支笔,想起笔帽上的蓝花,像想起一段藏在时光里的温柔,想起父亲当时温柔的眼神。

笔尖在纸上顿了顿,墨水在笔尖积了点,像颗小小的黑珍珠。他深吸一口气,先落下“公益诗社”四个字。笔锋轻轻颤了颤,墨痕在纸面洇开细浅的晕,像初春湖面刚融的冰,带着点不确定的软,又透着点小心翼翼的期待——那是怕写得太重,压碎了心里的梦想;又怕写得太轻,显不出这份期待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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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着这四个字看了会儿,目光在“公益”两个字上停留得最久。这两个字是三个月前在图书馆翻旧杂志时,悄悄种在心里的。那天他在图书馆的角落翻一本泛黄的文学杂志,封面都快掉了,里面的纸页也泛着浅黄,却像藏着宝贝。杂志里有篇报道,写的是外地一个公益诗社的故事:几个年轻人租了间小屋子,摆上二手桌椅,每周组织大家读诗、写诗,不管是学生还是打工的人,只要喜欢诗,都能进去坐。

照片里的屋子很小,墙皮有些掉,却摆着几盆绿植,绿油油的叶子透着生机;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摊开的诗集上,暖得让人心里发颤;有人坐在桌前读诗,声音轻轻的,有人在纸上写着什么,嘴角带着笑。当时他看着那张照片,心里忽然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暖暖的,酸酸的——他想起自己每次读诗时的快乐,想起那些藏在诗句里的感动,忽然就想,要是自己住的这条老巷里,也有个这样的地方就好了。

不用大,不用华丽,只要能让喜欢诗的人有个落脚的地方;不用有多么贵重的书,只要能让大家一起分享喜欢的诗句;不用有多么热闹的活动,只要能让那些藏在心里的话,借着诗句说出来。从那天起,“公益诗社”这四个字就像颗种子,在他心里慢慢发了芽,每天都在悄悄生长。

他开始留意巷子里的闲置房子,每天放学都会绕着巷子多走一圈,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地方;他开始打听二手桌椅的价格,路过旧货摊就会停下来问问,把价格记在笔记本上;他开始在笔记本上写满各种想法——有时是诗社的活动计划,比如每周组织一次读诗会,每月办一次诗歌分享;有时是想邀请的读者,比如巷口卖花的阿姨,她总喜欢在卖花时哼着歌,肯定也喜欢诗;有时只是简单的几句鼓励自己的话,比如“加油,一定会实现的”“别放弃,再坚持一下”。

可直到今天,他才敢把这四个字写在纸上,写在这张皱巴巴的餐巾纸上。像终于敢把心里的秘密,轻轻捧到阳光下,怕被风吹走,又盼着能被人看见。

“二手桌椅”——他偏过头,望向面馆外巷口的旧货摊。视线穿过玻璃窗,能看见摊面上摆着的几张掉漆的木桌,桌腿上缠着透明胶带,却被摊主擦得发亮,连木纹里的灰都抠得干干净净,像被精心照顾的老朋友。摊主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叔,总穿着件蓝色的工装外套,袖口磨得有些发白,却洗得很干净。他每天早上天不亮就来摆摊,傍晚才收摊,收摊前总会把桌椅再擦一遍,动作慢悠悠的,却很认真,像在照顾自己的老伙计。

上次路过时,他特意停下来问过价。当时大叔正蹲在地上擦桌子,手里拿着块旧布,一点一点地擦着桌面的划痕,阳光落在他的背上,像给了他一层温暖的铠甲。听见他的话,大叔抬起头笑了笑,眼角的皱纹像盛开的菊花:“小伙子是要开店?这几张桌都是好木头,就是掉了点漆,不影响用。你要是诚心要,三张桌六把椅,三百块,我还能给你送到地方,不用你自己搬。”

当时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钱,只有一百五十多块,那是他攒了半个月的零花钱,只够付一半。他脸上有些发烫,不好意思地说“我再想想,谢谢您”。大叔也没多问,只拍了拍桌子说“想好了再来,这几张我给你留着,别人来问我不卖”。那一刻,他心里暖暖的,像喝了杯热奶茶,甜到了心坎里。

此刻他把“三百”写在“二手桌椅”下面,数字写得格外小,又在旁边轻轻画了道横线,像怕这两个数字太沉,压垮了薄薄的餐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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