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一次试探性交谈(下):诗语润心,构想初生(3 / 6)
下,软乎乎的,又带着点发胀的暖,像揣了个刚烤好的小太阳,连指尖都透着热。他想起自己二十二岁那年,刚从大学毕业,揣着一叠简历在城市里跑——投了三十多家公司,只收到两封面试通知,还都没通过。晚上住在月租三百的地下室,潮湿的空气里都带着霉味,被子晾了一周都没干,睡觉时能听见水管“滴答”的响。
有天晚上,他在路灯下读海子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风把纸吹得哗啦响,他用手按住,一句一句读。读到“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时,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不是因为难过,是因为心里突然有了盼头。不是说读了诗就能找到工作,是觉得日子再难,也有值得期待的美好:比如明天能吃到热乎的包子,比如下周能晒到太阳,比如总有一天,能找到喜欢的工作,能有个属于自己的小房子,能像诗里写的那样,“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他又想起母亲生病那年,他在医院的走廊里守着。母亲在重症监护室里,身上插满了管子,他在外面,手里攥着一本叶芝的诗集——是母亲年轻时买的,封面都掉了,用线缝了两圈。翻到“多少人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爱慕你的美丽,假意或真心,只有一个人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爱你衰老了的脸上痛苦的皱纹”时,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
那些天,他总在走廊里读这首诗,声音很轻,怕吵到别人,也怕自己哭出声。他知道诗不能治好母亲的病,却能让他在最慌的时候,心里有个落脚点——原来有人懂这种“害怕失去”的疼,原来“爱一个人的灵魂”比“爱青春的美丽”更长久,原来母亲就算老了、病了,在他心里,还是那个会给他织毛衣、会在他放学回家时端出热汤的人。那些温柔的字句,像一双温暖的手,托住了他几乎要崩塌的情绪,让他在孤独的守护里,没那么孤单。
原来,诗歌的安慰,从来都不是轰轰烈烈的拯救,不是像魔术师那样,一下子把所有困难都变没。它是细水长流的陪伴,是在你最脆弱的时候,轻轻告诉你“你不是一个人”;是在你说不出疼的时候,替你把心里的情绪写成文字,让你知道“你的疼,有人懂”;是在你觉得走不下去的时候,递过来一根小小的拐杖,不是帮你走,是陪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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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得对。”一尘拿起笔,那是支黑色的钢笔,笔帽上刻着小小的“静”字,是他刚工作时父亲送的。父亲说“写文字的人,心要静,字才会稳”,他带了五年,笔杆都被磨得发亮了。他在笔记本上轻轻画了个圈,把“安慰”两个字圈了起来,墨色在纸上晕开,像给这个词镀了层暖光,边缘还带着点模糊的软,“诗歌是心与心的对话,是把那些说不出口的情绪——那些疼、那些慌、那些迷茫,那些像一团乱麻的心事——变成能触摸到的文字。它不会帮你解决问题,不会帮你找到工作,不会帮你留住爱人,却能帮你接住情绪,让你在难过的时候,有个地方可以安放自己的疼,不用把它憋在心里,憋到发疼。”
小林眼睛亮了亮,像找到知音般,身体微微前倾,语气里带着藏不住的激动,声音都轻颤了些:“对!就是这样!我后来还把喜欢的诗句抄在便利贴上,贴在冰箱上、电脑旁、出租屋的镜子上——都是浅颜色的便利贴,浅蓝、浅粉、浅黄,看着不闹心。”她笑着说,眼角弯成了月牙,像盛了两汪温水,“早上起来刷牙,看见镜子上的‘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就觉得今天也能好好过;加班到烦躁的时候,看见电脑旁的‘挺住意味着一切’,就觉得再坚持一会儿也没关系;晚上煮面的时候,看见冰箱上的‘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虽然还是会想起他,却不会像之前那样哭了,反而觉得‘想念也是件温柔的事’。”
她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笃定:“有句顾城的诗我现在还记得特别清楚——‘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每次读都觉得,哪怕生活很难,也有这样安静美好的瞬间值得期待:比如楼下的猫蹭我的腿,毛茸茸的,暖得很;比如便利店的阿姨多给我一根吸管,笑着说‘姑娘,多拿一根备用’;比如今天下班路上,看见晚霞特别美,像把整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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