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一次试探性交谈(上)·纸间藏暖意,片语解眉弯(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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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碰到了一尘的指尖,又赶紧缩回去,声音带着点颤:“江、江老师……我、我没事的,真的没事!就是刚才开窗通风,风把外面的沙子吹进眼睛里了,有点痒,揉了两下就红了,不是哭了。”

这借口编得实在仓促,连她自己说完都觉得不好意思,赶紧低下头,用纸巾轻轻按着眼角——按得很轻,怕把皮肤揉红,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抠着键盘边缘的塑料壳,指甲在上面留下浅浅的印子。耳朵尖红得更厉害了,像熟透的樱桃,连垂在耳后的碎发都遮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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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尘没戳破她的小谎言,成年人的体面,有时候需要这样的“台阶”。他顺势把手里的茶盏放在她桌角的杯垫上——那杯垫是小玲刚入职时亲手绣的,米白色的棉布上,用浅灰色的线歪歪扭扭缝着只圆滚滚的小猫:猫的眼睛是用黑色的纽扣缝的,鼻子是粉色的线,连胡须都用细棉线绣了几根,只是左边的猫耳朵绣得有点歪,右边的尾巴短了点。当时她还不好意思地把杯垫往身后藏,说“我手笨,学了好几天才绣好,本来想绣只可爱的,结果绣成了‘歪脸猫’,您别笑话我”。一尘靠在桌沿上,手臂轻轻搭着桌角,目光轻轻掠过她的电脑屏幕——上面是半篇没写完的书评,标题是《在诗里找一处温柔的角落》,宋体四号字,还没加粗。正文写了两段,光标停在“北岛的诗像把锋利的刀,却总能在伤口上敷上层暖”这句话后面,闪着淡淡的光,像在等主人继续往下写。他没多问,转开视线望向窗外:楼下的法国梧桐树叶被风一吹,沙沙地响,声音轻得像在说悄悄话;阳光穿过叶缝,在地面上投下跳动的碎金,像撒了把会动的星星;偶尔有飞鸟掠过,翅膀剪过淡蓝的天,留下一道浅浅的痕,很快又被风吹散。

“昨天整理库房,翻到本旧诗集,”他随口扯了个轻松的话题,声音放得像午后的风,软乎乎的,没有半点压迫感,“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版本,封面的硬壳都磨掉了,露出里面的牛皮纸,纸边都发黄卷翘了,像老人的手指。书脊上的字也模糊了,得凑很近,借着光才能看清是《顾城诗选》。里面还夹着张泛黄的借书卡,硬纸板做的,边缘都被摸得光滑了,上面用钢笔写着好多名字,有的被墨水晕了,变成了小小的墨团;有的被磨得看不清,只能看见几个零碎的笔画,像藏着好多人的故事——说不定以前也有人捧着这本书,在某个午后偷偷哭过,又被诗里的句子安慰到。”

小玲果然被这个话题吸引了,慢慢抬起头,眼里的迷茫淡了点,睫毛上的泪珠已经干了,只留下一点浅浅的湿痕,像清晨的露水蒸发后留下的印记。她看着一尘手里的空茶杯,又看了看自己桌角的茶盏,小声问:“旧诗集?是不是那种纸特别薄,摸起来糙糙的,翻的时候还会掉小纸屑的?我奶奶家也有好多旧书,都是我爷爷以前买的,我小时候翻,总把手指弄得黄黄的。”

“嗯,就是那种,”一尘点点头,嘴角轻轻弯了弯,露出点温和的笑——那笑容像午后的阳光,不刺眼却很暖,“翻的时候没太在意,就随手放在库房的整理箱里了。昨天晚上加班到挺晚,回家后睡不着,起来喝水,看见那本书放在客厅的台灯下,书脊对着光,像在跟我打招呼,就拿出来翻了几页。读到一句‘雨下完了,云就散了’,突然觉得挺有意思的——以前读诗总想着找什么深层意义,非要琢磨出个‘作者想表达什么’‘这句话有什么隐喻’才肯放过,好像读不懂就对不起这本书。现在倒觉得,有些句子不用懂,就像揣了个暖手宝在怀里,不用想它为什么暖,不用分析它的材质,就安安静静揣着,揣着揣着,心里那点堵得慌的地方,就慢慢松快了,像被风吹散的雾,像被阳光晒化的雪。”

他说的时候没看她,只望着窗外慢慢飘走的云——那云是浅白色的,像被扯松的棉絮,飘得很慢,好像在陪着他说话。语气自然得像在说件平常事,好像真的只是在分享一本旧诗集的读后感,没有半点“安慰”的刻意。小玲却愣了愣,手里的纸巾轻轻捏了捏,指腹蹭过柔软的纸页,感受到纤维的细腻。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声里还带着点没压下去的抽气声,像刚哭过的小孩被逗笑,声音还有点哑:“江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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