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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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得忘了时间,直到车窗被敲响,方才惊醒。抬头一看,竟是徐达亲自骑马来到了车旁。

“看到第几卷了?‘鬼哭涧’一战,前汉伏波将军马援为何在此折戟沉沙?”徐达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直接发问。

朱棡心中一惊,赶紧收敛心神,略一思索,便依据方才所看的内容答道:“回大将军,鬼哭涧地势极其险要,形如葫芦,入口窄而腹地宽,内有毒沼弥漫,出口更是仅容一人通过。

马援将军轻敌冒进,误中诱敌深入之计,大军困于涧中,前有伏兵堵截,后路被断,加之毒瘴发作,士卒溃乱,故而惨败。”

徐达面无表情,继续追问:“若你为将,当如何应对?”

朱棡沉吟片刻,脑中飞速运转,结合书中所载和自身的理解:“其一,需派遣精锐斥候,仔细勘探此类险地,绝不轻易全军进入;其二,若必须经过,应先锋开路,清除陷阱,控制两侧高地,大军分批快速通过,绝不滞留;其三,需备足解毒避瘴药物,并寻当地熟知地理之人向导。”

徐达听完,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又抛出一个问题:“对于蜀地明玉珍部,依你目前所见,其战力几何?我军当以何策为主?”

这个问题就更大了,需要综合判断。朱棡谨慎地回答:“明玉珍部虽据险而守,但其内部并非铁板一块,多有原元朝降将和地方土司,各怀心思。其军卒悍勇,然装备、训练、纪律应远不及我大明王师。依小婿浅见,当以正合,以奇胜。大军稳步推进,震慑其胆,同时可遣使分化拉拢其内部不稳者,或出奇兵绕道险隘,直捣腹心。”

徐达目光深邃地看了他一眼,依旧没评价对错,只是甩下一句:“继续看,一个时辰后,老夫再问你‘三江口’水战之事。”说完,便拨转马头,回自己的车上去了。

朱棡看着岳父的背影,松了口气,这才发觉背后竟出了一层细汗。这种随时可能被抽查拷问的感觉,比真刀真枪打一场还累人。他不敢怠慢,重新埋首于书卷之中,只是这次更加专注,不仅看,还在旁边备了纸笔,不时写下自己的批注和心得。

而前方徐达的车驾内,这位征西大将军面前摊开的,却是来自云南方向的密报。他的眉头越皱越紧,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地图上云南梁王把匝剌瓦尔密的名字和其控制区域。根据情报,这位元朝残余的梁王,似乎并不安分,与四川明升政权暗通曲款,甚至有迹象表明其可能在集结兵力,意图趁明军主力入蜀之机,有所动作。

“多事之秋啊……”徐达心中暗叹一声,手指从四川缓缓移到云南,“看来,陛下欲一举平定西南的决心是对的。只是,这仗……恐怕比预想的还要难打。”他仿佛已经能看到未来不仅要面对蜀道天险和明升的军队,还可能要在丛林中与更加熟悉地形、战法诡异的梁王部队周旋。一场硬仗,乃至数场硬仗,恐怕在所难免。

大军浩浩荡荡,昼行夜宿。一连数日,朱棡几乎都是在马车里啃着那本《平蛮策要》度过,时不时就要接受岳父大人突如其来的“关爱提问”,精神高度紧张。直到这日午后,大军在一处依山傍水的开阔地暂时休整,埋锅造饭,徐达终于大发慈悲,没有再传唤他。

朱棡如蒙大赦,几乎是逃也似的跳下马车,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只觉得浑身筋骨都僵硬了。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带着青草和泥土的气息,让他精神为之一振。

“殿下。”赤鸢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侧,递上一个水囊。

朱棡接过喝了一口,看着周围暂时放松下来的士卒们,有的在检查装备,有的在打水洗漱,更多的是围着灶坑眼巴巴地等着吃饭,充满了鲜活的生活气息。

“走,随本王四处走走,活动活动筋骨,老是待在车里,人都要发霉了。”朱棡对赤鸢和另外两名跟随的凤卫说道。

“是。”

四人离开喧闹的营地中心,朝着不远处的一条小溪流走去。溪水清澈见底,潺潺流淌,两岸绿草如茵,开着些不知名的野花。与庞大军队的肃杀相比,这里显得宁静而充满生机。

朱棡脱下靴袜,将双脚浸入冰凉的溪水中,舒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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