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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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从窗户缝隙渗入。

朱棡的目光变得深沉而锐利,看来,接下来的路,需要更加小心谨慎了。应天的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深。

而他要做的,是在这暗流涌动中,保护好自己,保护好他在意的人,然后,静静地等待和积蓄力量。

他提起笔,铺开信纸,开始给远在太原的和珅写信。

有些安排,必须立刻做出调整了。窗外的月色,冰冷地洒在信纸上,映照着他凝重的侧脸。

这一夜,对许多人而言,注定无眠。

而应天府看似平静的夜幕下,权力的棋盘正在悄然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月色如霜,静静流淌在晋王府书房的窗棂上,将那方铺开的信纸映照得一片清冷。

朱棡悬腕提笔,狼毫尖端饱蘸浓墨,却迟迟未能落下。

徐达那低沉而警醒的话语,如同暮鼓晨钟,依旧在他耳畔嗡嗡回响——“晋王派”、“火上烤”、“藏锋敛锐”。

每一个词都像是一根无形的鞭子,抽打在他原本因近期顺遂而有些松懈的神经上。

他深吸了一口冰凉的夜气,迫使自己躁动的心绪缓缓沉淀。

笔尖终于落下,字迹力透纸背,却又在转折处刻意收敛了锋芒,一如他此刻决定采取的韬晦之策。

信中,他详细指示和珅:太原一切事务以“稳”字当头,新织布机的推广暂缓,商税征收力度维持原状暂不强化,对外只宣称专心农耕、抚慰流民。

对于那两千四百名在太原三卫中“正常服役”的魏武卒,更是严令和珅,非生死存亡之紧急关头,绝不可轻易调动显眼,日常只作为精锐边军操练,泯然于众。

他甚至特意嘱咐,可让部分士卒轮值去关外“看守”那批土豆田,以示晋王封地之心仅在农桑。

写至最后,他笔锋顿了顿,添上一句:“应天风云渐起,耳目繁杂,卿于太原,当时刻谨言慎行,如履薄冰,凡有异动,速以密信报我。”

写罢,他取出随身小印,郑重地钤上封泥,唤来心腹凤卫,令其以最快速度,秘密送往太原。

做完这一切,他并未感到轻松,反而觉得肩上的担子更重了几分。

这是一种明知道危险迫近,却不得不束缚手脚、压抑实力的憋闷感。他走到窗边,推开半扇窗,任由夜风拂面,试图吹散心头的阴霾。

目光投向魏国公府的方向,想到徐妙云那清澈依赖的眼神,想到徐达虽严厉却暗含关切的提醒,那股郁气才稍稍化开些许。为了他们,暂时的蛰伏是必要的。

次日午后,魏国公府。

朱棡再次登门,这次带来的不再是名贵药材,而是几本精心搜罗的孤本兵书。

徐达正在书房翻阅舆图,见他来了,只是抬了抬眼皮,目光在他带来的兵书上扫过,鼻子里微不可闻地哼了一声,但脸色明显比昨日缓和了许多。

“还算听劝。”徐达放下手中的朱砂笔,声音依旧粗犷,却少了那份刻意的疏离,“信送出去了?”他问的是给和珅的信。

朱棡恭敬答道:“回国公,已命人快马加鞭送走。太原之事,会暂缓节奏。”

“嗯。”徐达点了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沉吟片刻,目光变得有些深远,语气也低沉了几分,“小子,有些话,昨日当着女眷的面,老夫不便说得太透。今日既然你来了,老夫就再多嘴几句。”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朱棡,望着窗外庭院中嶙峋的假山,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和……惋惜:

“你这几年,收敛些,低调些,先把眼前这关过了,等你和妙云完婚后,安安稳稳地去太原就藩,天高皇帝远,在你的封地里,你想做什么,只要不太过出格,总能施展几分拳脚。”

他顿了顿,转过身,目光如电,直射朱棡心底,那眼神复杂极了,有欣赏,有警告,还有一抹深沉的、无法言说的遗憾:

“我知道,你胸中有沟壑,腹内有乾坤,非池中之物,你做的那些事,搞的新鲜玩意儿,甚至你手底下藏着的那些力量……老夫带兵一辈子,眼睛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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