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秋夜谋局(2 / 3)
?”
梁婉清静静听着,心中的忧虑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安心与敬佩。她望着萧景珩坚毅的侧脸,在烛火的映照下,他的轮廓愈发分明,眉宇间的从容与笃定,让她无比信赖。她轻轻点头,声音柔和却坚定:“夫君所言极是。妾身虽久居深闺,不谙朝堂之事,亦知根基之重要。就如家中庭院的草木,唯有根扎得深,方能抵御风雨。只是……” 她话锋一转,眼底又掠过一丝担忧,“夫君凡事亲力亲为,必然劳心劳力,还需多加小心,切莫让奸人有机可乘。”
说着,她从诗稿中抽出一张,那是萧景珩在香山香炉峰登高时所作的《登高》,纸页边缘因被反复翻阅而略显毛糙。她轻轻展开,轻声念道:“‘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夫君诗中所言,道尽了世事艰难,前路必多险阻。妾身别无他长,唯愿尽心打理好家中之事,侍奉公婆,教养子女,让夫君在外无后顾之忧。”
她抬眸,眼中闪着温柔的光芒:“闲暇时,妾身便继续为你整理这些诗文,细细誊抄,校对字句。或许…… 他日可结集刊印,让这些描绘山水之美、抒发胸臆之作流传于世,亦是一段文坛佳话。届时,世人皆知靖安侯不仅能安邦定国,亦有文才风流,那些诋毁《石头记》的流言,自然不攻自破。”
萧景珩听着她的话,心中暖流涌动,如同春日里的清泉,缓缓淌过心田。他伸出手臂,将梁婉清轻轻揽入怀中,她的头靠在他的肩头,发丝间带着淡淡的兰花香,温暖而柔软。萧景珩低头,在她的额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声音低沉而深情:“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家中诸事繁杂,辛苦婉儿了。有你在,我方能安心在外谋划。”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案上的诗稿上,语气带着几分期许:“至于诗文结集之事,可徐徐图之。眼下局势未稳,不宜过于张扬。待风波平息,朝堂安定,再将这些诗作刊印,也不迟。如今,我们只需稳扎稳打,静观其变。香山的秋色,那漫山的红叶、清澈的溪流、宁静的晨雾,已赋你我以宁静与力量,这份沉淀下来的心境,足以应对任何风浪。”
梁婉清在他怀中轻轻点头,手臂环住他的腰,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心中一片安宁。夫妻二人又细语良久,从都察院御史的背景、可能的后招,到礼部事务的具体规划,再到寒门才俊的选拔标准、国子监学风整饬的细则,一一细细梳理。他们时而低声讨论,时而凝神思索,时而交换一个默契的眼神。
此刻的他们,不再是单纯沉浸在儿女情长中的寻常夫妻,更是携手面对朝堂风云、共担风雨风险的战友。这份在山水徜徉中沉淀下来的默契与信任,如同经过千锤百炼的精钢,比任何海誓山盟都更加坚实可靠。萧景珩会耐心倾听梁婉清的看法,她虽不涉政事,却有着女性独有的敏锐,常常能提出独到的见解;梁婉清也会全力支持萧景珩的决定,做他最坚实的后盾。
夜深人静,窗外的秋虫鸣声渐渐稀疏,烛火偶尔轻轻爆起一个烛花,发出细微的声响。萧景珩松开怀中的梁婉清,起身走到案前,铺开一张崭新的宣纸,那纸质地细腻,泛着淡淡的米白色。他提起一支紫毫笔,在砚台中细细蘸墨,笔尖吸饱了浓黑的墨汁,并非急于处理堆积的公务,而是开始起草一份关于整饬国子监学风、鼓励实学的新奏章提纲。
他的笔法遒劲有力,字迹工整,一行行提纲清晰地出现在纸上:“一、国子监生员选拔,增设寒门举荐通道;二、修订课程,减少经义空谈,增设算学、农学、水利等实学科目;三、建立学政考核制度,以实绩论优劣;四、设立藏书阁,搜集天下实学典籍……” 每一条都切中要害,皆是他深思熟虑的结果。
梁婉清则在一旁的小几前坐下,取过一方上好的松烟墨,放在砚台中,缓缓研磨。她的动作轻柔而娴熟,墨块在砚台上来回转动,渐渐化为细腻的墨汁,散发出浓郁的墨香。她偶尔抬起头,望向案前挥毫的萧景珩,眼中满是爱慕与骄傲。待墨磨得恰到好处,她便起身,为他添上;见他眉头微蹙,便悄悄递上一盏温热的参茶,轻声道:“夫君,歇口气再写吧。”
萧景珩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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