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柳元培再施压力(2 / 3)
规,市场靖宁,百姓安居,皆赖太守明察秋毫、执法如山之德也。” “多加关照”四字,在此语境下,已是极其明确的指令。
“弟在京中,于地方琐事,本不当置喙。然念及国法纲纪、地方靖安,事关重大,故不揣冒昧,略陈管见,伏惟亮察。” 将自己置于道德与法纪的制高点。
“专此布达,敬颂钧安。”
“愚弟柳元培顿首”
书毕,他吹干墨迹,审视着信中字句。通篇看似强调法纪、关心地方治安,实则每一句都在暗示对方对“景珩商行”进行刁难与打压。赋税、账目、用工、仓储治安…这些都是官府拿捏商户最常用、也最难防范的手段。只要想找茬,几乎没有一家商户能完全避免。
他满意地冷笑一声,将信函封好,唤来心腹老仆:“以最快途径,将此信送至江宁府崔皓知府手中,务必亲启。”
“是,老爷。”老仆躬身接过,悄无声息地退下。
柳元培望着窗外京城的沉沉暮色,目光阴鸷。萧景珩,你以为在江宁府有了些许名声钱财,就能摆脱掌控了吗?天真!这天下,终究是官家的天下。只需本官一纸书信,便能让你顷刻间寸步难行!
……
数日后,江宁府衙。
知府崔皓阅罢柳元培的来信,眉头紧锁,指节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他自然读懂了柳元培字里行间的真实意图。这位柳郎中,是要他对那家新近冒出头的“景珩商行”下狠手啊。
他沉吟片刻。柳元培身在吏部,掌管官员考绩,其意见确实能影响自己的仕途,不便轻易得罪。但另一方面,他亦知“景珩商行”近来风头正劲,尤其那“凌云志”酒,颇得本地一些文士名流青睐,若毫无缘由地大力打压,恐惹来非议。
权衡利弊之下,崔皓心中有了决断。他不能明火执仗地直接查封商行,那样吃相太难看,但按照柳元培信中所“建议”的,在“法度”框架内对其进行“格外关照”,却是轻而易举,且无人能指摘。
“来人。”他沉声唤来户房与刑房的书吏。
“府尊大人有何吩咐?”
“近日闻城中商户多有不合规之处,尔等需加紧巡查,尤其是那些新设不久、经营品类繁杂的铺行,更需严格核验。”崔皓语气平淡,却自有一股威严,“譬如那‘景珩商行’,其账目往来、税银缴纳、雇工契约、仓储防火等,皆需逐一仔细盘查,不得有误。若有不妥之处,当即刻报来,依律办理。”
“谨遵府尊大人谕令。”两名书吏心领神会,躬身退下。他们久在官场,岂能听不懂上司的弦外之音?这分明是要他们去找那景珩商行的麻烦。
翌日开始,景珩商行便迎来了一波接一波的“麻烦”。
先是户房胥吏上门,不再是往常那种按例巡查,而是带着账本,一坐便是大半日,反复核验过往数月甚至更早的账目,吹毛求疵,追问每一笔稍大支出的去向与凭证,质疑某些收入的真实性,甚至反复计算应纳税额,声称恐有“漏报少报”之嫌,要求重新核算补缴。
紧接着,刑房差役也不期而至,不再是以往维护市集秩序的和善面孔,而是板着脸,仔细检查工坊的每一处角落,反复询问雇工的籍贯来历、契约年限、工钱发放,吹毛求疵地指出仓储货物堆放“过于密集”、“恐有火患”,要求即刻整改,并限期回禀。
甚至平日相安无事的市集小吏,也突然变得苛责起来,时常以“占道经营”、“影响市容”等理由,对商行门前运送货物的车辆或临时摆放的样品进行训斥驱赶。
这些手段,单看一件,似乎都是官府正常履职,挑不出太大错处。但如此频繁、如此集中、如此苛刻地针对一家商户,其意图便昭然若揭了。
掌柜陈启焦头烂额,疲于应付。他不得不放下其他事务,整日陪着笑脸,应对各路胥吏差役的盘查与诘问,小心周旋,暗中打点。然而,以往颇为有效的“茶水钱”,此刻却似乎失了效,对方往往表面客气,却依旧公事公办,丝毫不肯通融,甚至隐隐流露出“上面紧盯,我等亦难做”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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