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守望者的决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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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对于蓝景渊来说,从未如此漫长。

长白山巅的临时指挥部里,恒温系统将室温精准地控制在22摄氏度,但蓝景渊的心中却像是燃烧着一团无法熄灭的、混杂着冰碴的火焰,灼热而又冰冷,让他坐立难安。

第一波攻击的惨败报告,被当做一叠废纸般扔在桌上。那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像一记无声的耳光,抽在他那份近乎完美的计划上。然而,真正让他心烦意乱的,并非蝰蛇那群废物的无能,棋子的损失随时可以补充,而是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近在咫尺却又无法触及的近乎煎熬的烦躁。

他背着手,如同一头被困在笼中的猛兽,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反复踱步。窗外,是漆黑如墨、深不见底的山林。他知道,他所需要的一切,那个延续了蓝家数百年宿命的最终“钥匙”,就藏在那片黑暗之中。而他,这个本该掌握一切的开锁人,却被自己亲手戴上了一副无形的、耻辱的镣铐。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战术桌上。那个名为“星辰之眼”的古朴黑盒,正静静地散发着一种肉眼不可见的、却能被他灵魂清晰感知的沉重气息。它像一个微型黑洞,扭曲着周围的空间,也时刻提醒着他体内存留的、如同亿万只休眠毒蝎般的纳米“咒锁”。

他不能离开它超过十米。这是陈光那个该死的小子,在归墟基地同归于尽的疯狂攻击中,留给他最恶毒的“礼物”。一旦超出这个范围,那些纳米机器人就会瞬间激活,将他从内部彻底湮灭。可只要身处这个范围之内,他引以为傲的、作为蓝家继承人标志的“阴瞳”,那洞悉人心、操控欲望的无上神力,就会被“星辰之眼”的力场压制得一丝不剩。

他的世界,第一次变得如此“安静”。

安静得可怕。

过去,他能清晰地“听”到身边每一个下属内心的情绪波动——他们的恐惧、忠诚、疑惑、野心……那是一个由无数心灵交响构成的、复杂而美妙的世界,他是这个世界的唯一指挥家。而现在,他的周围只剩下一片死寂,且令人发疯的沉默。他只能通过观察他们细微的表情和动作,像个最蹩脚的心理学家一样,去猜测他们的想法。他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瞎子”,一个“聋子”。

这种感觉,活像一个习惯了在万米高空俯瞰众生的神只,突然被打落凡尘,被剥夺了所有的神力,只能像个凡人一样在泥潭里挣扎。而那件本该让他一步登天的无上圣物,此刻却成了囚禁他的牢笼。

强烈的屈辱感和被压抑的怒火,在他的胸膛里反复冲撞。他停下脚步,从贴身的口袋里,取出了一个由特殊合金打造的、可以屏蔽一切信号和能量探测的扁平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张被他反复摩挲以至边缘泛黄的旧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正是苏琳溪的母亲。

那不是年轻时的模样,而是她人到中年,在欧洲时,由组织的内部人员秘密拍摄的。照片里的她,穿着一身体面、裁剪合度的高定套裙,背景是德国一座宏伟庄园的露台,身后是修剪得一丝不苟的古典园林。她的美丽依旧,岁月似乎格外优待她,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

蓝景渊的目光,停留在了她的眼睛上。

那双眼睛……曾经或许也像星辰般璀璨过,但此刻,却失去了所有的光彩。没有了丈夫死于归墟时的滔天恨意,也没有了初为人母时的温柔与慈爱。那是一种……平淡,呆滞,甚至带着一丝人偶般的、冰冷的复杂眼神。仿佛一个内部机件已经被更换、只剩下外壳的精致人偶,一个完美的、没有灵魂的“容器”。

蓝景渊的指尖,隔着那层薄薄的保护膜,极轻地、近乎虔诚地,缓缓划过照片上女人那了无生机的脸颊轮廓。他的眼神,不再是审视,而是一种混杂着敬畏、责任、以及巨大重压的复杂目光。那不是在看一个人,而像是在瞻仰一件承载了整个家族数百年宿命的、至高无上的圣物。一件绝对不能出现任何瑕疵,更不容许任何凡人去亵渎的圣物。

他的脑海中,再次回响起父亲在弥留之际,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握着他的手,烙印在他灵魂深处的话语:

“……景渊,记住,我们蓝家不是为了自己而活……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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