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死人嘴里吐真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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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刑部急报如惊雷炸响——义庄昨夜遭雷雨侵袭,骨哑翁棺木离奇自燃,尸身化作焦灰,仅余残骸数片。

守卫战战兢兢呈供词:电光劈空,火从棺起,湿木亦燃,乃天谴之兆。

满朝哗然。

唯有苏晏清立于寒烟肆窗前,指尖轻抚茶盏边缘,唇角勾起一抹冷极的笑。

“雷雨能焚湿棺?”她低语,声音轻得像风掠过枯叶,“怕是有人,怕死人开口。”

她早知他们会动手。

那一夜她离开义庄时,火中灰烬盘旋成形,已昭示此局未终。

谢明渊要毁的不是尸体,而是真相出口的最后一丝可能。

可他忘了,有些话不必口出,有些证不必形存——只要“味”还在,亡者便永不沉寂。

日未过午,舌鉴生悄然叩门。

他面色惨白,袖口沾泥,手中紧攥一只乌木小匣,指节因用力而泛青。

进门便跪,将匣子捧至案上,嗓音沙哑:“我掘了灰堆……只寻得三寸残骨、半撮未化之灰。依您所授之法,以‘清心露’洗之——”

他顿住,似在压抑某种源自心底的震颤。

“青烟起了。”他终于吐出一句,眼中布满血丝,“苦香带涩,缭绕不散,与那日‘七情和合汤’变味时的气息……一模一样。”

苏晏清缓缓起身,步至案前,掀开匣盖。

灰色粉末静卧其中,看似寻常,却隐隐透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焦甜——那是植物焚烧后残留的魂魄,是沉默多年终被唤醒的控诉。

她取出银匙,轻轻挑起一点灰,置于鼻下轻嗅。

刹那间,剧痛如刀劈颅!

眼前骤暗,又倏然亮起——

灶火微明,药罐沸腾。

骨哑翁佝偻着背,一手扶墙,一手搅动浓浆,额上冷汗涔涔。

他舌头早已溃烂,吞咽都成折磨,却仍机械地熬着每日必献的“安神药膳”。

门帘掀动,谢明渊缓步而入。

月白长袍,玉带垂珠,眉目温润如春风拂柳。

他站在灶后,负手而立,目光落在老人颤抖的手上,轻轻一笑:“老翁,你熬了一辈子汤,可知这世间最厉害的毒,不是砒霜,不是钩吻?”

老人不敢应,只低头。

“食无味。”谢明渊慢条斯理打开一个小布包,灰粉倾入药罐,无声无息,“世人皆信你——御膳房的老匠,忠厚老实,从不说谎。若由你之手,端出一碗‘悖逆之味’,谁会不信?谁敢不信?”

骨哑翁猛然抬头,浑浊的眼中涌出泪水:“小人……只懂熬骨,不懂政事。”

“正因你不懂,才最可信。”谢明渊俯身,语气温柔如劝饮热汤,“你说不出的话,自有味道替你说。你写不了的字,自有天下人替你读。”

画面戛然而止。

苏晏清猛地睁眼,鼻血顺唇角滑落,滴在衣襟上,绽开一朵暗红之花。

她不动,不擦,只是静静坐着,任血流,任痛灼。

良久,她抬手,用袖口抹去嘴角血迹,动作从容,仿佛方才经历的并非神魂撕裂,而不过是一次寻常呼吸。

然后,她提笔。

狼毫蘸墨,落纸如刀。

一页“味证录”徐徐展开——字字清晰,笔笔见骨。

开篇即列:“哑舌草”性状、产地、禁令出处,引《太医院秘典》卷七;继述其灰如何渗入人体、经汗液血髓传毒于汤羹,再以“七情和合汤”异变为据,推演出“慢性投毒—情绪操控—舆论引导”之链;详载骨哑翁生前症状、暴毙蹊跷、舌腐嵌灰之实证;更附义庄验灰过程,注明“清心露洗灰现青烟”,与当日群臣所感异味同源……

她的笔不停,冷静得近乎冷酷。

每写一字,都是为死者披甲;每落一墨,皆是对活人的审判。

窗外天色渐阴,风穿廊而过,吹动案上纸页翻飞,如同亡魂低语。

她终于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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