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茶汤里熬的不是味(2 / 3)
收下骨粉,未再多言,转身离去时,背影显得格外沉重。
三日后深夜,雨丝如织。
院门轻响,一道黑影翻墙而入,浑身湿透,正是舌鉴生。
他抖开袖中一张薄纸,双手抑制不住地颤抖:“骨中确有微量草灰……且非偶然沾染,而是长期吸入所致——熬骨者肺腑已积毒多年。”
他抬眼,声音发紧:“我查了御膳房轮值档……那日执灶的是骨哑翁。今晨暴毙,报称‘舌腐而亡’,尸身即刻封棺,明日义庄火化。”
“骨哑翁?”苏晏清轻念这个名字,眼前浮现一个沉默佝偻的身影——曾在谢府药膳档上频频留名,却从未开口说过一句话,仿佛天生哑巴。
可若他并非天生不能言,而是因长年接触哑舌草,舌根坏死……那他的死,就绝非自然。
她指尖微冷,心底却燃起一团火。
原来如此。
他们用一个早已中毒的厨子做替罪羊,让他亲手熬出“悖逆之味”,再借他之死掩盖真相。
一具尸体,既能灭口,又能嫁祸,还能顺势掀起朝堂风波——好一招借刀杀人。
而幕后之人,正躲在光亮处,看她如何被“味”所困,百口莫辩。
她缓缓起身,走向屋内香案,取出一支素笺,提笔写下一行字:“祭奠同僚,慰亡魂安。”
笔锋沉稳,毫无波澜。
窗外雨声渐密,烛火摇曳,映得她侧脸轮廓分明,如刀刻而成。
她将一封盖有女相特谕的文书收入袖中,又从暗格取出一小瓶残液——色泽微浊,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梅霜与江南糯甜糜气息。
那是“回溯汤”的最后一点余烬。
她望着瓶中液体,眸光深不见底。
有些真相,藏得太深,连火都烧不尽。
那就让死去的人,亲口告诉你——是谁,在灶后点火。
第530章 茶汤里熬的不是味(续)
夜雨未歇,义庄孤悬城西荒坡,四野无人,唯风穿檐铃,声如呜咽。
苏晏清撑一把素面油纸伞,青裙曳地,步履无声。
她手中那封盖有女相特谕的文书在袖中微沉——这是她以“追思同僚、安魂正名”之由奏请礼部所批,字字合礼合规,却字字藏锋。
守庄老卒欲拦,见印信赫然,只得低头退开。
他不知,这封文书早在三日前便已备妥,只等骨哑翁一死,便顺势而入。
苏晏清要的,从来不是许可,而是光明正大地踏入黑暗。
棺木停于偏殿,覆白布,口鼻塞棉,形制简陋,连牌位都未立。
礼部报称“疫病猝亡,速焚避祸”,急切得反常。
她缓步上前,指尖轻触棺沿,冰凉湿滑,是雨水混着尸气凝成的寒露。
她不惧,只跪下,点香,焚纸,动作虔诚如祭亲族。
香火袅袅,她垂目低眉,似在默祷。
实则袖中“回溯汤”残液已悄然倾出,滴落香灰,与烟气交融,化作一缕极淡的梅霜糯甜之息——此非人间烟火,而是她祖父秘传的“味溯”之术:以特定气味为引,唤醒死者生前最后感知的记忆残影。
闭眼刹那,世界崩塌又重组。
腐气扑面,夹杂焦木与药灰的苦腥。
她“看”见一间昏暗小屋,炉火将熄,骨哑翁蜷于草榻,喉间发出破风箱般的喘息。
他手指颤抖,在泥地上艰难划动——
“谢……”
字未写尽,手已垂落。眼中惊恐未散,像至死都不知自己为何而亡。
苏晏清猛地睁眼,呼吸一窒。
她俯身,不动声色拨开老人口中棉絮——舌根深处溃烂如蜂窝,而在那腐肉中央,赫然嵌着半粒黑灰!
她取银镊轻轻夹出,置于掌心细察:颗粒微焦,带有植物纤维痕迹,正是“哑舌草灰”的特征。
她轻嗅其味。
一瞬间,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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