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歪火煮粥(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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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起碗,望着窗外夜空,低语祝祷:“苏娘子,人间烟火,皆是回甘。”

这一夜,大靖无眠。

而在西极小院深处,萧决仍守在炉边,重新添水续火。

他知道,这锅粥,她可能再也喝不完。

但他还要煮下去,一年,十年,一辈子。

只要火还在歪着烧,她就还在。

风穿窗棂,拂过苏晏清垂落的白发。

她依旧未醒,可那一缕若有若无的灶谣,仍在她心口深处断续回响,微弱如丝,却始终未断。

像是一盏灯,明明将熄,却又总在最暗处,闪出一点光。

而在某一片无人知晓的梦境边缘,火余娘沉沉睡去。

梦中,她看见一位白衣女子立于灶前,手中握着一把木勺,背影单薄却坚定。

那女子没有回头,只是轻轻说道:

“教他们煮,别拜我。”火余娘在梦中听见那句话,如一道惊雷劈开沉睡的魂魄。

她猛地惊醒,冷汗浸透衣襟,窗外月光洒在床前,映出她颤抖的手指。

梦里那位白衣女子的身影清晰得如同亲见——不是神像般高坐云端,而是立于灶前,肩头落着炊烟碎雪,手中握着一把寻常木勺,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教他们煮,别拜我。”

没有称颂,没有受礼,甚至不愿回头一顾。

可正是这份淡漠中的慈悲,让火余娘伏枕痛哭。

她终于明白,苏晏清所求从来不是香火供奉、万民跪拜,而是人间烟火不熄,百姓自掌灶火。

天未亮,她便背起行囊,牵上弟子火余生踏雪而行。

那孩子天生哑巴,却灵慧过人,自幼随她在北境渔村守灶传火。

一路上风寒刺骨,火余娘一句话未说,只紧紧护着怀中一块用油布包裹的旧物——那是她从废墟中拾回的一块焦黑锅底残片,边缘裂如蛛网,中心却留有一圈螺旋状的灼痕,正是当年“歪火”初燃之地唯一的信物。

抵达西极小院时,晨雾正浓。

火余娘并未叩门,只是默默领着火余生走向院中那口焦裂石灶。

少女双膝跪地,指尖轻抚冰冷的灶面,仿佛能感知其中尚存的余温。

忽然,她从怀中取出那半块焦锅底,双手捧起,轻轻放置于新架起的粗陶锅中央,动作庄重如献祭。

那一刻,风止,雪融,灶心深处竟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暖意。

是夜,星河低垂。

榻上的苏晏清忽然睁开了眼。

那一瞬,像是沉睡千年的明月骤然浮出水面。

她的眼眸清明澄澈,不再浑浊,不再涣散,宛如十年前金殿之上舌战群臣、以一道“和气生财羹”折服满朝文武的模样。

目光缓缓移动,落在守在炉边的萧决身上。

他正在添柴,察觉异样猛然抬头,对上她的视线,心头剧震。

她认得他了。

更像看穿了他这一生的跋涉与孤寂。

她抬手,极其缓慢,指尖拂过他眉骨、鼻梁,最终停在他唇角那道旧疤上——那是他曾为点燃地脉之火,割掌燃灶留下的印记。

她的嘴角微微牵动,唇瓣轻启,无声地开合。

萧决俯身贴近,耳畔只闻一句极轻、极缓的话,断续如游丝,却又字字入心:

“……我们,还有,一万餐。”

话音落下,她眼中的光渐渐柔化,像是燃尽了最后一缕焰芯。

她缓缓闭目,呼吸变得绵长而微弱,仿佛重新沉入无边梦境。

然而就在那一瞬,千里之外——

江南水乡升起的第一缕炊烟微微摇曳;

塞北军营里正熬粥的士卒忽觉锅底火苗跳了一记;

长安街巷间,数十户人家灶膛中的炭火同时发出轻微“噼啪”声,似有感应。

万家灯火,悄然共振。

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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