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她不拜灶,灶却拜了她(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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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张了张嘴,唇形微动,似要说什么。

却终无声。

只是抬起手,轻轻摇了摇。

那动作极轻,却像一道无声的惊雷,落在某些人心里。

入村之后,百姓已将“自灶堂”修成庙宇。

泥塑金身端坐中央,手持铁锅,眉目依稀是苏晏清模样。

供桌上摆满粗陶碗,盛着各家熬的粥饭,热气袅袅,香火不断。

一童子捧着新煮的一碗递上:“苏娘子像前供的,吃了能通味脉,治好舌头!”

人群屏息等待神迹。

谁知苏晏清忽然上前,一把夺过碗,抽出木勺,在粥中缓缓搅了三圈,而后推回童子面前。

动作平静,毫无神意。

童子迟疑着尝了一口,愣住。

“……和昨天不一样了。”他小声说,“可……更暖。”

众人惊呼:“神迹再现!灶母点化!”

立刻有人取香欲焚,叩首再拜。

苏晏清却转身走向供墙,拿起一段烧焦的炭枝,沉默地在墙上画下一具简陋灶台——无门无窗,无铭无字,只有一口锅,静静架在火上。

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锅,最后缓缓摇头。

一圈人面面相觑。

烟记吏凝视那无字灶台,忽然心头剧震,失声念出:“……她不是要当神。她是想让人,重新学会自己烧火。”

夜幕降临,风沙渐歇。

庙外残垣之下,梁守名独坐于碎石之间,手中紧握《新灶典》铁卷,目光死死盯着庙内那盏长明灯。

他低声呢喃,声音淹没在风里:

“您若不立典,万灶无序,岂不重演‘黑镬祠’血案?”夜色如墨,残庙孤灯摇曳,映得梁守名半边脸明、半边脸暗。

他坐在碎石堆上,手中铁卷硌着掌心,却浑然不觉痛意。

目光穿过破败的门框,落在庙内角落——那具歪斜的土灶旁,苏晏清蜷身而坐,单薄的背影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

她一动不动,右手覆在锅底,掌心贴着冷铁。

奇怪的是,那口早已熄火多时的旧锅,竟缓缓透出温热,锅盖边缘甚至凝起细小水珠,像被某种看不见的火种悄然唤醒。

风穿墙缝,发出呜咽般的低鸣。

梁守名终于开口,声音干涩如沙砾摩擦:“您若不立典,万灶无序,岂不重演‘黑镬祠’血案?”

话出口,他自己都怔了片刻。

这本该是质问,是警示,可此刻听来,更像一个走投无路之人的哀求。

苏晏清没有抬头,也没有看他。

她的手指缓缓抬起,在灶前灰烬中落下一点,然后拖出一道细线,再折转,划出一个歪斜的“散”字。

她看着那字,眼神空茫,却似有千钧重量压在指尖。

片刻后,她手掌一拂,灰面轻扬,“散”字消弭无形。

接着,她重新落指,一圈一圈,缓慢而坚定地画下一个完整的“圆”。

闭环收尾,不留缺口,仿佛天地轮转,终而复始。

梁守名瞳孔微缩,呼吸一滞。

“您是说……火,不该有始,也不该有终?”

他喃喃自语,像是在追问她,又像是在叩问自己毕生信奉的《新灶典》。

那部由父亲亲手编纂、以铁律统摄天下灶火的经典,是否从一开始,就错了方向?

所谓“万味归宗”,究竟是凝聚人心的圣典,还是禁锢烟火的枷锁?

他想再问,可抬眼之际,只见苏晏清已挣扎起身,身形踉跄如风中残烛,却执拗地朝着村口走去。

黎明将至未至,天光仍被远山吞没。

她一路跌撞,最终停在一处倒塌的残灶前。

那是三年前“禁火令”下被砸毁的老灶台,砖石断裂,烟道堵塞,连灶神龛都被劈成了两半。

她弯腰,从萧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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