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你忘了名字,火还记得你(2 / 2)
的温度。
草棚里的苏晏清是在正午醒来的。
她望着头顶的茅草,目光空茫得像片雾。
可当她的视线扫过灶台时,瞳孔突然缩了缩——那是刻在骨血里的本能。
她扶着墙站起来,萧决想扶,她轻轻推开。
淘米时,她的手指在水盆里顿了顿,像是在辨认水的温度;点火时,她弯腰吹了三口气,不多不少;看火时,她的拇指抵着食指,比划出恰到好处的弧度。
饭熟了。
她盛出一碗,转身,递向草棚角落——那里什么都没有,除了墙上一道淡金色的刻痕,像极了祖父当年坐的位置。
“您……尝尝。”她轻声说。
泪水突然涌出来,她却愣住,抬手摸脸:“为什么哭?”
萧决站在门边,喉结动了动。
他想告诉她,那是祖父的位置;想告诉她,她煮的是记忆里的麦粥;想告诉她,他多希望她能记起自己。
可最终,他只是走过去,替她擦掉眼泪:“好吃。”
当夜,苏晏清倚着灶台睡了。
她的呼吸轻得像灶里的灰,萧决守在旁边,握着她的手——瘦得只剩骨头,却还暖着。
灶膛里的火光突然一跳,无数细小光点飘了出来,像萤火,绕着苏晏清盘旋。
“地脉童!”灶藏使的声音撞开草棚门,“火脉在自行蔓延!你看东边的山,赤纹爬到树上去了!”
地脉童冲进来,巴掌拍得震天响:“我早说过!炊者种火于地,养味于天——现在火自己会跑了!”她蹲在苏晏清脚边,伸手摸了摸她的衣角,又赶紧缩回来,“她身上的温度,和火脉一个味儿。”
萧决望着灶膛里的光点,轻轻吻了吻苏晏清的额头:“你不用记得任何人,火会记得你。”
北方极渊之下,地心深处,那丝被压了千年的青光突然动了动。
它裹着赤纹,像条小蛇,缓缓朝地表游去。
地脉童跪在冻土上,十指插入雪中。
雪是温的,带着若有若无的麦香。
她猛地抬头,眼睛亮得像两颗星——地脉在抖,有什么东西,要从地底钻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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