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没人拜神可家家都亮了灶(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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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锅北运途中,消息早已传开。
小传火率数十孩童迎于驿道旁,人人背负行灶,手持铁锤。
车马至时,他上前一步,取锤高举。
“神灶压人,凡灶养人!”
锤落声起,金像崩裂,熔液倾流。
匠人连夜浇铸,化作三十六片锅铁,分赠各村“共灶会”。
当夜,三十六村同时升火。
锅铁嵌入灶壁,受热微红,竟泛出柔和金光,映得屋内如晨曦初照。
老人说那是“人心返照”,孩子说“锅会发光,是因为它记得怎么被人需要”。
从此,南境无神庙,唯有家家灶台供一碗清水、一撮陈米,说是敬给“未曾谋面却喂饱灵魂的人”。
而在最偏远的山坳里,阿收灰独自蹲在田头。
他拾起了那本被焚毁的《味相录》残烬,灰白粉末里还夹着些许焦脆纸角,依稀可见“菌引”、“脉动”、“回甘”等字。
他不语,将灰烬尽数撒入泥中,翻土深耕。
春雨落下时,泥土湿润黝黑,隐约浮起一丝难以察觉的甜香。
他望着这片地,久久不动。
风吹过空旷田野,掀动他破旧衣襟。
远处,一株新苗破土而出,叶尖微颤,像是回应某种沉睡已久的召唤。
第370章 火种落土,饭酒带情
山坳的春来得晚。
风还带着冬的余寒,在田埂上打着旋儿,卷起几片枯叶与尘灰。
阿收灰蹲在地头,双手插进泥土,指节粗大如树根,掌心裂着深口,渗着泥与血的混合。
他不觉得疼——痛早已成了身体的一部分,像那本焚毁的《味相录》,灰烬入土,却在心底烧出一道永不熄灭的火线。
他将最后一捧灰烬撒下。
那不是寻常草木灰,而是书页化成的尘,是苏晏清半生心血凝成的“味相”之道:菌引生香、脉动调和、回甘藏韵……字迹虽焦,理未绝。
他不信神迹,只信土地会记得一切——人的眼泪、火的温度、还有那些被权力碾碎却仍不肯断的传承。
雨来了。细密无声,润物如语。
种子埋下后,他每日来此,不除草,不施肥,只是坐在田边,看。
孩童笑他傻:“老阿收,你种的是米还是梦?”他不答,只轻轻拍了拍锄头,仿佛那是老友的手。
直到初夏,新苗破土。
叶片青翠欲滴,茎秆挺直,竟比寻常稻多一分清亮之色。
更奇的是,晨露滑过叶面时,空气中浮起一丝极淡的甜香,似蜜非蜜,似乳非乳,像是记忆里某顿久违的饭香,唤得人心头发软。
秋收时,全村轰动。
脱粒之后,米粒晶莹微泛金光,煮熟后满村飘香。
最年幼的孩子抢着扒饭,嚼着嚼着忽然停下,睁大眼睛:“甜的!饭是甜的!”老人舀起一勺,入口先是醇厚,而后舌根缓缓涌上一股温柔回甘,竟老泪纵横:“这味道……像小时候娘熬的病号粥。”
有人追问阿收灰:“你施了什么法?”
他摇头,只指着灶台:“火种落土,饭就带情。”
话传到村学,陈终炊正执笔誊录《南境食纪》。
听罢沉吟良久,提笔写下:“苏娘子晚年不着书,不立言,唯日日煮粥。人问其故,答曰:‘吃饭的事,哪用写?’”笔锋一顿,又补一句:“然天下之味,自此皆有她的影子。”
此时,远在山村院落。
除夕夜,雪未落,但家家灶火通明,炊烟袅袅升腾,连成一片浮动的星河。
苏晏清独坐院中石凳,裹着旧棉袄,望着这人间烟火,眸光温静如水。
萧决从灶房走出,手中添了一把柴,火焰猛地跃起,映红他冷峻的侧脸。
“朝廷又来人了。”他声音低沉,一如往常。
她轻笑:“这次又要封啥?灶神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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