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锅没名,饭更香(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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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有。”
“那他做的就不算?”
梁续火张了张嘴,终未能言。
苏晏清站起身,将碎陶放回泥台之上。
“若非他记得母亲熬的那一口海藻糊,今日便不会有‘风藻羹’。若非阿风舌教人闭眼闻风,光引晴刻石传道,梁断帆焚谱赎罪,这一城的味道,也不会醒来。”
她环视众人,目光澄澈如井水照月。
“你们说要护味,可真正的味道,从来不是由谁‘赐予’的。它生于饥饿,长于思念,活在每一个还记得‘那一口最暖’的人心里。”
人群悄然低首。
只有梁续火仍跪着,握紧手中残鼎,指节发白。
“我不是要否定你的恩情。”苏晏清语气柔和了些,“黑镬门救过你们,这是真。但若因这份真,就要再造一座新的庙堂,逼所有人磕头认祖,那和当年禁灶令有何分别?只不过换了个名字罢了。”
她顿了顿,声音渐沉:“我祖父被夺御勺那一夜,也是这样一群人,高喊‘正统不容僭越’。他们说,私传御膳之法,便是谋逆。可如今,你们又要用同样的逻辑,去立一个新的‘正统’?”
梁续火浑身一震,似被刺中心底。
苏晏清转身欲走,忽又停步。
“今晚,请陈去匾来见我。”
当夜,月隐星沉。
清粥小铺内烛火微晃,陈去匾捧着那方金匾缓步而入。
匾身厚重,漆色犹存,上书“清粥小铺”四字,乃先帝御笔亲题,背面还刻着年月与御膳监印鉴。
老仆指尖微颤,像是捧着一段不敢触碰的旧梦。
苏晏清坐在案前,未点灯,只借烛光映照匾额上的“清”字。
那一撇一捺,曾是家族荣耀的象征,也是祖父临终前最后一眼凝望的方向。
“老奴侍奉苏相三十六年。”陈去匾低声开口,嗓音沙哑,“那一夜,他们破门而入,夺走御勺,摘下此匾……说我苏家‘以食谋逆’。我亲眼看着老爷把最后一口药吐在雪地上,说:‘味道不该有罪。’”
苏晏清闭了闭眼。
她知道那一夜,也知道祖父至死都不曾申辩一句。
因为他知道,辩解无用。
权力要的不是真相,而是一个可以镇压的理由。
“若这匾成了新枷锁。”她轻声道,“祖父在天之灵,也会砸了它。”
陈去匾猛地抬头,眼中泛起水光。
许久,他缓缓跪下,将金匾置于案上,额头轻触木缘。
“老奴……愿拆。”次日正午,烈阳高悬,村口黄泥台前人头攒动。
晨雾早已散尽,石板路上蒸腾起一层薄薄热气,混着灶膛余烬与新米微甜的气息,在空气中缓缓浮动。
村民们从四面八方聚来,有提陶碗的,有抱柴火的,也有默默站在后排观望的老者。
他们目光齐刷刷落在清粥小铺门前那方金匾上——那是先帝御笔,是苏家曾经显赫的证明,也是此刻所有人心里沉甸甸的悬念。
苏晏清缓步登台,一袭素色布衣,未施脂粉,发髻用一根竹簪绾住,仿佛只是寻常做饭归来的妇人。
她不疾不徐走到金匾之下,伸手抚过那“清”字的一撇,指尖微微一顿,似在触碰一段被岁月封存的记忆。
台下寂静无声,连风都像是屏住了呼吸。
她没有说话,只轻轻一拉绳索。
金匾应声而落,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激起一圈尘土。
陈去匾拄着拐杖上前,双手接过那方沉重的木匾,眼中浑浊泛光。
他退后三步,举起铁锤,闭眼,用力挥下——
“砰!”
一声巨响炸开,木屑如蝶纷飞,漆片剥落,御笔题字裂成两半,印鉴碎于尘埃。
那曾象征无上荣宠的金匾,顷刻间化作一堆残骸。
人群骚动起来,有人低语,有人惊呼,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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