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我煮的不是味,是醒(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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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一瞬,一滴温热的血,无声落在玉简边缘。

萧决。

他隐于暗处,以“断息匿形”之术掩去气息,右手紧握匕首,腕间鲜血缓缓滴落。

他本无心火,无法感应味脉,更不可能触动玉简——可他的血,却因情而热,因守而真。

那一滴血触玉的刹那,玉简微震,幻象裂出一线缝隙。

苏晏清猛地睁眼。

她看见萧决隐在黑暗中的侧脸,冷峻如旧,却有一丝极淡的痛意掠过眉梢。

她忽然懂了。

祖父教她的第一课,不是菜谱,不是火候,而是一句话:“最好的饭,是有人等你回家才肯开锅的那顿。”

他从未追求统一之味。

他追求的是——有人愿意为你煮饭,也有人值得你亲手做饭。

“我祖父教我的……”她缓缓站直身体,声音从颤抖到坚定,“是火要藏在饭里……不是饭要锁在锅里!”

她抬手,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喷向岩壁。

血珠未落,已在空中凝成符形——“契焚”。

古老厨修禁术,以自身味觉为祭,焚断外道契约。

“你们不是饿。”她低声说,像是对亡魂,也像是对这片土地千百年来的伤痕,“你们是忘了怎么自己做饭。”

符成刹那,井壁轰然震颤。

所有红线崩断,名字褪色,万千魂魄发出一声悠长叹息,如释重负,随即化作风中微尘,四散而去。

梁烬怒吼,玉简化光欲遁。

可就在此时,苏晏清已一步步走向井心。

她没有拔刀,没有结印,只是解下背上那口斑驳铁锅。

锅身锈迹纵横,却沉稳如山。

她将它轻轻放在虚空中,仿佛那里本就该有一座灶。

然后,她从怀中取出一只布袋,指尖微颤。

里面是她一路随身携带的“共灶米”——取七十二城百姓家各一把米,混而为一;还有一小陶瓶江南井水,澄澈如泪。

她没有念咒,没有画符。

只是蹲下身,开始淘米。

动作缓慢,却无比坚定。

火尚未生,饭还未煮。

可这一刻,整个地脉,忽然静了。

米粒在铁锅中轻轻翻滚,发出细微的“噼啪”声,像是春日里初融的溪水敲打石岸。

那声音不大,却穿透了地脉深处万年的死寂,撞进每一个残魂的耳中,叩击着早已麻木的心神。

苏晏清蹲在虚空之上,双手稳稳地扶着锅沿。

她没有点火——这口锅是祖传的“守心灶”,只认主人之息。

她缓缓吐纳,将残存的心火一缕缕引出经脉,自丹田而起,顺着臂脉流入锅底。

锈迹斑驳的锅身微微震颤,竟自行浮起三寸,底下幽蓝火苗悄然燃起,不炽烈,却恒久如星。

水渐沸,米开花,一股极简、极净、极真的米香徐徐升腾。

那不是珍馐百味的浓烈勾引,也不是仪式祭典的庄严熏香,而是千万人家灶台边最寻常的那一缕炊烟——粗粝、温软、带着柴火微焦的气息,还有一丝……被遗忘已久的归属。

幻境中的“乌托邦”开始动摇。

整齐划一的步伐乱了。

有人低头嗅了嗅手中白饭,眉头忽然皱起,继而眼眶泛红。

他喃喃道:“这味道……像我娘煮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可就像一颗石子投入死湖,涟漪层层荡开。

另一人放下碗,怔怔望着手心的老茧:“我记得……小时候摔了碗,她没骂我,只说‘饭凉了再热也香’。”

又一人突然跪下,指节扣进泥土:“我想起来了……我不是从出生就在吃统一餐的。我有过爹,有过家。”

他们的脸开始有了表情,不再是空洞顺从的躯壳。

痛、悔、思念、愤怒……种种情绪破封而出,撕开了“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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