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你封我为相,我封饭为王(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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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天机,而是带着人间烟火的温度,“无秘方,无师承,无等级。谁会做饭,谁就是师父;谁愿分享,谁就是大宗师!”

火把落下。

烈焰冲天而起,卷走一页页泛黄的纸张。

墨迹在高温中扭曲、消散,如同百年桎梏化为灰烬。

灰雪纷飞,如冬日初降,百姓仰头伸手,争相拾取,小心翼翼藏入怀中,或撒入自家灶膛。

他们称之为“灶雪”。

据说,落了灶雪的锅,煮出的饭格外香;吃了这饭的人,夜里不再做噩梦。

日头渐高,人群散去,小巷重归宁静。

唯有那口新锅仍温,余香袅袅。

苏晏清回到铺前,重新坐入轮椅,望着空了的碗,轻轻呼出一口气。

她太累了,经脉如枯井,气血几近耗尽,连指尖都在微微发抖。

可她眼中清明未减,反而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亮。

就在这时,院外脚步声再起。

极轻,极缓,踏在湿泥上,几乎听不见。

但萧决猛地抬头,眸光骤冷。

那人停在门外,未叩门,也未言语。

只是静静站着,身影被晨光拉得很长,投在泥泞的地面上,像一道迟迟不肯落笔的句号。

他手中,捧着一只粗瓷碗。

碗中,是一份早已凉透的白粥。

当夜,月色如洗,巷口的清粥铺已熄了灶火。

青石板上余温尚存,白日里那场无声的“封相”仿佛一场幻梦,只留下泥中半卷残诏与一口未冷的锅。

院门轻掩,无人察觉宫墙方向走来一道孤影。

皇帝褪去了龙袍,着一袭素青常服,脚步踉跄,手中捧着一只粗瓷碗,碗沿豁口,釉面斑驳——正是当年苏晏清命他“尝完七十二碗”的第一碗冷粥。

那日御膳殿前,她跪地呈羹,说:“陛下若不尝尽百姓之味,如何知民之饥寒?”

今夜,他来了。

他立在门外,没有叩门,也没有宣召。

只是静静站着,像一个等待责罚的罪人。

风拂过他的鬓角,带起几缕灰白发丝。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粥,米粒早已干结成块,汤水浑浊泛黄,可他却看得极认真,仿佛那不是一碗冷饭,而是千家万户压在喉头的沉默。

屋内,萧决忽然睁眼。

他本盘坐于侧室蒲团之上,守着昏睡中的苏晏清。

此刻眉峰微动,起身推门而出。

木门吱呀一声开启,冷月照见两人对峙的身影。

“你来做什么?”萧决声音低沉,无怒亦无惧。

皇帝没有回答,只将碗往前递了一寸:“朕……尝完了。”

他的嗓音沙哑得如同砂纸磨过枯木,“每一口,都是百姓的命。”

他抬头,目光穿过夜雾落在那扇紧闭的窗棂上:“你若肯让她入宫,朕愿交出玉玺。”

萧决冷笑:“你要她当宰相?还是当祭品?”

“不是当宰相。”皇帝缓缓摇头,眼中竟有泪光,“是请她做这个国家的‘嘴’。替我说话,替我听声,替我看这天下有没有饭香。”

萧决久久不语。

他回身望了一眼屋内——苏晏清躺在榻上,面色苍白如纸,呼吸细若游丝,唯有额角还沁着一层薄汗,似仍在梦中熬煮那一锅连通万民的粥。

他转身,低声:“她不要玉玺,也不要做官。你若真悔,明日早朝,宣一道‘炊政令’:天下灶台,皆可议政;百姓炊事,官不得扰。否则,纵你焚香三日,她也不会睁眼看你一眼。”

皇帝浑身一震。

那一夜,皇宫未眠。

御书房灯火通明,司礼监连夜拟诏,内阁老臣跪谏阻拦,却被皇帝一句“朕已食尽人间冷粥,岂能再让万家灶冷?”喝退。

三日后,早朝钟响。

金銮殿上,百官肃立。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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