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你吃的是饭,我煮的是命(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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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哪个孩子蹲在门口,眼巴巴等着开饭?

香味平凡至极,无奇无珍,却让他浑身一震。

他怔住了。

心火忽然颤动,像是被什么无形之物轻轻触碰。

他想起很多年前,自己还是个少年时,母亲总在冬日清晨熬一锅米粥。

灶火不大,锅底微糊,她会笑着说:“糊一点才香,是人火的味道。”那时的他,还不知道什么叫“味契”,只知道饿了,就想吃饭;冷了,就想喝口热的。

后来呢?

后来他们把味道分出贵贱,把食物立为律法,把一口饭变成献祭的仪式。

他们说:凡人不可自择其味,唯有承契者方可入口。

可现在——

这缕米香,未经契启,不受控管,就这样堂而皇之地飘进了地宫,飘进了他早已麻木的感官之中。

他喃喃出声,声音沙哑,像是从岁月深处挖出的一句遗言:

“……原来,不是没有味道。”

“是我忘了……怎么吃饭。”

与此同时,清粥小铺内。

苏晏清仍昏迷不醒,躺在简陋木榻上,身上盖着洗得发白的旧被。

她唇角溢血,气息微弱,可眉头舒展,仿佛睡得极安。

萧决坐在床边,一语不发,手中握着一方素帕,轻轻替她拭去唇边血迹。

他目光沉沉,映着摇曳烛火,像是要把她的每一寸轮廓刻进骨髓。

忽然——

她嘴唇微动,发出极低的呓语,几不可闻。

萧决立刻俯身靠近,耳贴她唇畔,才勉强听清。

“告诉皇帝……”她声音轻得像梦,“七十二碗冷粥,我已经替他尝完了。”

她说完,唇边竟浮起一抹笑意,虚弱,却满足。

萧决身体一僵,眼中风云骤起。

他缓缓直起身,从袖中取出一物——

一封黄绢密诏,边角已磨损,显然被反复摩挲多年。

但他没有打开。

他知道那上面写着什么。

七十二道御膳,七十二种毒饵,七十二次试探。

而她,全都吃了。

全都尝了。

全替那个人,扛了下来。

晨光微熹,天边泛起鱼肚白,残夜如墨缓缓退去。

清粥小铺的屋檐下,露珠从枯藤滑落,坠入泥尘,无声无息。

苏晏清仍昏睡在木榻上,呼吸浅得几乎难以察觉。

她唇角那一道血痕已凝成暗红,眉心却松开了七十年来未曾真正舒展的褶皱。

仿佛梦里正走回幼时厨房——灶火温柔,祖父在锅前搅动汤勺,说:“味道不是律法,是人心。”

萧决坐在床畔,一动未动,整夜未眠。

他掌中紧攥着那方素帕,早已染了血,也浸透了她的气息。

听到她呓语说出“七十二碗冷粥”时,他胸腔如遭重击,眼前浮现出这些年她在御膳房外候旨的身影:一袭青衣,静立廊下,手捧银匙,为帝王试毒,一碗接一碗,从春寒到霜雪,从花开到叶落。

无人知她每尝一口,便是在生死边缘走一遭;更无人知,那些所谓“御膳评定”,实则是皇帝对权臣、对后宫、乃至对天下暗流的一次次试探——而她,成了唯一愿意替他咽下所有危险的人。

可她不是工具。

她是苏晏清。

他缓缓抬手,自怀中取出一只残破陶瓮的灰烬——“烬语瓮”的最后余灰。

那是当年梁烬焚身殉道时留下的心火残迹,传说唯有执念不灭者方可点燃。

他曾以为此物无用,只作信物收藏。

可昨夜,当祖灶崩塌、龙脉断绝之际,他亲眼看见这灰烬在风中微微颤动,似有回应。

他将灰烬轻轻混入她每日服用的温药之中。

药汁原是苦涩乌黑,此刻竟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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