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锅冷了,人才热起来(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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骤裂。

马蹄踏雪,黑甲如潮。

灭灶卫突袭而至,铁锤砸锅,钢锹掘灶,灶台顷刻崩塌。

那枚“灶心印”被掷入熔炉,化作一滩赤红泥浆。

为首将领立于废墟之上,厉声宣判:“凡立印者,皆为逆民,抄家灭灶,三代不得举炊!”

百姓再度噤声。

灶火熄灭,人心亦冷。

消息传至苏晏清耳中时,她正立于山崖边缘,望着远处村落沉入黑暗。

风吹乱她的长发,也吹不散她眉间的沉静。

她没有怒,没有悲,只是轻轻摇头。

“他们怕的不是火,是命。”她低语,“是印,是令,是别人给的身份。只要还指望被‘授’,就永远不敢自己点火。”

阿承痛立于身后,低声问:“那该如何?”

苏晏清抬手,指尖划过唇角——那里曾流下血丝,如今已结痂。

她转身走入石屋,取来七十二口无字小锅。

锅身素朴,皆由黄泥手塑,未经烧制,极易碎裂。

她以指尖刺破肌肤,鲜血滴落,在每一口锅底缓缓写下八字:

心火自燃,不立名,不授印。

血字幽光微闪,如心跳搏动。

“分送各村。”她说,“只传一句话:不靠我给,不靠官认,你若敢煮一口没药的饭,你就是‘心灶’。”

当夜,江南七十二村,七十二口锅静静置于各家灶台。

子时三刻,异象陡生——

锅底血字忽明忽暗,如呼吸般起伏。

锅身无火自温,缓缓散发热意。

有些人家锅中尚无米粮,可那温度却真实存在,仿佛有一团看不见的火,在等待被唤醒。

有人颤抖着手,抓了一把陈米,倒入锅中。

有人默默拾柴,塞入灶膛。

有个孩子抱着空碗,轻声问:“娘,今晚能吃饭吗?”

火,终于再次燃起。

无声无息,不张扬,不宣告。

但这一次,火种不在印中,不在令中,而在人心深处,悄然复燃。

而在遥远的味冢深处,陈守冢守于石棺旁,望着苏晏清盘膝而坐的身影。

她双目微闭,额角渗汗,十指交叠于膝上,似在维系某种无形之网。

空气中有极细微的震颤,如同万千心跳共振。

他沉默良久,终是缓缓解下腰间旧刀。

那是祖传的“守冢刀”,从未饮血,只为护陵。

他低头凝视刀锋,又看向她苍白如纸的侧脸。

然后,他割开了自己的手掌。

(续)

寒夜如铁,月光碎在味冢石壁上,像撒了一地未燃尽的灰。

苏晏清盘坐于石棺前,十指交叠,指尖泛青,额角细汗凝成珠,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

她的呼吸极轻,仿佛怕惊扰了什么,可胸腔深处却似有裂帛之声隐隐回荡——那是心脉与万千“味契”强行相连时撕扯的痛楚。

她看不见七十二村的炊烟,却能“听”到每一口锅底微弱的震颤。

那不是声音,是情绪,是希望,是恐惧,是千万人将信将疑地捧起一碗饭时,心底那一声几乎不可闻的叹息。

她以残损之身维系这张网,如同提灯者独自撑起整片夜空,明知灯油将尽,仍不肯放手。

陈守冢立于她身后三步,目光落在她单薄的肩头。

他看得太清楚——她每一次呼吸都牵动旧伤,每一次共鸣都在消耗本就所剩无几的生命力。

他是味冢的守魂人,世代守护埋灶者的尸骨与记忆,职责是沉默,是伫立,是从不越界。

可今夜,他越了。

他缓缓解下腰间那柄祖传的“守冢刀”。

刀鞘斑驳,刃口从不曾饮血,只为斩断侵扰陵地的邪气而存在。

此刻,他却用它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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