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这火烧的是你们给我的枷(2 / 3)
p> 他本想借这场宴会,将苏晏清神化为“女相庙”中的圣像,永世供奉,以信仰锁其魂魄,以香火控其威名。
可此刻,当他喝下这口“素心粥”,脑海中浮现的却是自己五岁那年,奶娘偷偷在他米粥里多加的一勺新米——那是他一生中唯一一次,觉得米饭甜得像蜜。
可第二天,那奶娘就被拖去杖毙,罪名是“僭越饲主”。
他的喉头猛地一哽,眼底浮起血丝。
原来他早已忘了饥饿是什么滋味,也忘了仁慈为何物。
而她,用一口空锅,把他遗失三十年的人心,还了回来。
高台上,苏晏清缓缓站起。
风再次吹起她的衣角,素白如蝶翼。
她望着脚下这片沸腾又沉默的大地,望着那些哭着吃粥的人们,望着龙椅上神色复杂、掌心出汗的帝王,也望着远处正在打桩立碑的“女相庙”工地。
她笑了。
很轻,很远,像雪落在湖心。
然后,她转身,伸手入怀。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她要说什么?
要留下什么遗训?
还是要当众接过那象征无上荣光的宰相金印?
可她的手,却只是缓缓探入袖中——
取出一把金匙。第267章 这火,烧的是你们给我的枷(续)
金匙在她指间轻颤,阳光穿过裂纹斑驳的锅沿,在那柄曾象征天下政务枢纽、唯有宰相可执的御赐金匙上投下细碎光影。
它曾开启过国库粮仓的封条,也曾压住过边关军报的火漆——多少权谋争斗,皆因这一把小小钥匙而起。
可此刻,苏晏清只是静静看着它,眼神如看一片落叶,一粒尘埃。
她知道皇帝在等什么。
等她跪接金印,等她宣誓效忠,等她成为庙堂之上那一尊被香火供奉的“女相神像”。
他知道她不会归隐,所以他要亲自为她铸牢笼——以荣耀为锁,以信仰为链,将她的魂灵钉死在万人敬仰的高台之上,永世不得自由。
但她不跪。
风掠过万灶台,吹动她素白的衣袂,也吹动那口倒扣于地、犹带余温的金锅。
她缓缓抬起手,金匙横于掌心,如同衡量命运的最后一道天平。
然后,轻轻一折。
“咔。”
脆响不大,却像一道惊雷劈开雪原。
金匙应声断裂,两截断口在晨光中闪出冷冽锋芒。
她没有迟疑,指尖微松,断匙坠入灶心烈焰。
火焰猛地腾起三尺高,橙红之中泛出青蓝,仿佛吞下了一缕不甘沉沦的龙魂。
火舌卷绕着金属残片,将其熔成一点微不可见的星烬,转瞬消散于烟尘。
百官屏息,禁军垂首,连梁封相都僵立原地,喉结上下滚动,却发不出半句阻拦。
他们忽然明白——这不是退让,是斩断;不是辞官,是弑神。
她亲手焚毁了属于权力的信物,也焚毁了帝王试图加诸于她身上的神性枷锁。
随后,她俯身,双手稳稳托住那口伴随她十载风雨的金锅,缓缓倒扣于地。
“咚——”
一声闷响,震得近前几人膝盖微颤。
锅底朝天,再不承一粟一米,亦不再受一丝人间烟火供奉。
她整衣敛袖,面向龙椅方向,叩首三拜,声音清越如泉击寒石:
“臣,谢恩。”
无一句多言,无一字辩解。
不提归隐,却已远去;未说告别,却已诀别。
百姓依旧沉默。
没有人呼喊,没有人挽留。
只有一人悄然弯腰,往将熄的灶膛里添了一根柴;又一人默默接过空碗,走到井边重新打水淘米;一个小女孩踮脚把破陶碗摆在石阶上,仿佛还在等谁回来喝一口热汤。
有人低语,极轻,却传遍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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