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我就让字自己长出锅(2 / 3)
不该靠烧书来证明。”
与此同时,玄镜司大狱之外,梁火蚀卷跪在阶前,双手奉上焚典令印。
萧决立于廊下,玄袍猎猎,目光如刃。
“为何自首?”他问。
梁火蚀卷抬头,眼中血丝纵横:“我烧过三座诵味台,每一本都是罪证。可最后一晚,我在火光里听见了我娘的声音……她在唱‘战地炊饼,三合面,一把盐’。那是她给我送军粮前常哼的调子。”
他声音哽咽:“我烧不动了。”
萧决沉默良久,终是挥手:“不囚你。从今起,你去看守碑林。若真心悔过,就让每一盏灯,都亮到天明。”
当夜,梁火蚀卷提灯巡行。
走过“素心粥”碑时,风忽止,雾渐凝。
乳白色的气息自碑面缓缓升起,竟幻化成一碗虚浮的热粥,袅袅生烟,香气虽不可嗅,心却已觉温润。
他怔住,继而缓缓跪下,额头轻触冰冷石碑。
“娘……”他低声呢喃,“我……想你了。”第251章 碑火成典,锅底生文
残灶静立于太庙偏院,砖石斑驳,柴灰未扫。
这里曾是历代御膳监焚弃旧稿之所,如今却成了苏晏清设宴之地。
她不请庖人,不列鼎俎,只在焦黑的灶台上摆下十幅碑林拓片,每一张都摹刻着那十句民间谣谚,字口粗粝,墨色沉郁。
拓片之上,覆以金锅——那口自祖父遗训中传下的古锅,锅底绿意流转,仿佛有生命在呼吸。
百官陆续而至,皆面露疑色。
权相严礼翁拄玉笏缓步而来,目光扫过空案,冷笑出声:“苏大人这是要以纸为菜,以灰佐酒?”
苏晏清未答,只是轻轻将手覆于锅沿。
她闭目凝神,心火微燃,识海之中《声味谱》如江河奔涌。
她不再去“烹”,而是去“唤”——唤那些藏于风中的记忆,唤那些埋在碑里的悲欢。
锅底渐热,雾气升腾。
起初如轻烟,继而如潮涌。
乳白色的蒸气在空中盘旋、凝聚,竟渐渐化形——一碗素心粥浮于空中,米粒晶莹,热气袅袅;一屉槐花饭悄然成形,清香扑鼻,虽不可嗅,却直入肺腑;一块铁骨饼悬于半空,外皮焦脆,内里柔韧,像是老兵手中最后一口干粮……
十道虚影,十种滋味,在殿中缓缓流转。
百官怔然,有人伸手欲触,指尖穿雾而过,却忽觉喉头一紧,眼眶发热。
一位老御史猛然捂住脸,肩头颤抖。
他想起了母亲临终前熬的那一碗薄粥,那时他嫌淡,如今才知,那是世上最浓的恩情。
一位边关将领僵坐不动,眼角滑下一滴泪。
他记起战壕里分食一块杂面饼时,同袍笑着说:“等打赢了,我要回家吃三天三夜的饱饭。”
“幻象!”严礼翁猛地拍案,“不过是蛊惑人心的把戏!这等虚无之物,也配称‘典’?”
苏晏清终于睁眼,眸光清冷如雪。
她转身取出《声味谱》,那卷由阿录声录万民之声而成的孤本,轻轻放在掌心,如同托起一段沉甸甸的魂魄。
“那您便尝尝——”她声音不高,却压下满堂喧议,“这烧的,究竟是什么?”
话音落,火起。
火焰吞噬竹简,墨迹蜷曲,纸页翻飞。
可就在灰烬腾空的一瞬,奇异之事发生了——那些飘散的余烬并未落地,反而在空中震荡、共鸣,化作万千人声,如潮水般灌入大殿:
“娘,我想吃你做的腌冬瓜……”
“爹,今年收成好,我给您捎了新麦粉……”
“兄弟,战地炊饼,三合面,一把盐,你还记得吗?”
童声、老语、哭腔、笑语,层层叠叠,交织成一片人间回响。
百官耳中轰鸣,心中震颤。
就连皇帝也不由抬手抚耳,脸色骤变——他竟听见了冷宫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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