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甜得发苦的恩典(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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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建“膳狱”之威。

而精通此道者,天下唯有一派失传已久的秘术——药膳监令甘苦子的师门绝学:“蜂心律”。

帐内烛火忽闪,映得众人面色森然。

苏晏清靠回软枕,唇色苍白,却眼神清明。

她望着手中金锅,裂纹深处隐隐透出温光,似有古老契约仍在挣扎续燃。

“三十年前,祖父因‘以食谋逆’含冤而死。”她低声说,像是自语,又像是宣誓,“如今他们用同样的手段,让忠臣自我诛心……那就让我用同一口锅,把这笔账,一口一口讨回来。”

窗外夜风骤起,吹动檐铃轻响。

她缓缓抬起手,指向北方——

静蜂谷的方向。夜色如墨,静蜂谷笼罩在一片死寂的幽光之中。

无花,无树,唯有百口漆黑蜂箱悬于陡峭石壁之上,如棺椁般森然排列。

冷风穿谷而过,蜂群振翅之声不绝于耳,嗡鸣如诵经,低回而有序,竟似某种古老咒言,在黑暗中悄然流转。

苏晏清扶着金锅缓步前行,每走一步,喉间便涌上一股腥甜。

她强压下那股逆流,指尖轻抚锅身裂纹——那里仍残留着前日幻象撕裂神识的灼痛。

阿剖源紧随其后,手中提灯微颤,映出他脸上难掩的忧色。

“大人,您已伤及味脉根本,再动金锅,恐有性命之虞。”

她未答,只将一滴血滴入锅心。

金锅轻震,幽光乍现,仿佛回应着主人残损却不肯屈服的意志。

她在蜂箱前跪坐下来,取出太医院带回的宁心蜜残渣,投入锅中蒸煮。

蒸汽渐起,缭绕如雾,锅底裂纹随着热力蔓延,像一道道苏醒的血脉。

就在那一瞬,她的意识骤然被拉入一个奇异之境——

她“看”到了声音。

不是听,是见。

蜂群每一次振翅,都化作一道细微光痕,在空中划出规律轨迹。

七音节循环往复,三十六次为一周期,精准得如同天工雕琢。

那并非自然之律,而是人为编排、代代驯化的《蜂心律》!

更可怕的是,这律动与人脑波暗合,一旦随蜜入体,便如细针潜刺心神,诱使人陷入悔罪幻觉,直至自我诛心。

“原来如此……”她喃喃,眼中燃起寒火,“他们不用毒,不杀人,只用‘甜’来清洗忠魂。”

甜得发苦,恩如刀割。

那些自尽的官员,临终前看到的,或许正是自己一生中最愧疚的片段,在蜜的催化下被无限放大——于是他们真的相信,自己罪该万死。

阿剖源望着她苍白的脸:“大人,我们烧了这些蜂箱吧?毁其根,断其术。”

她摇头,缓缓起身,从袖中抽出一支银针,在指尖一刺,鲜血滴落石碑。

一笔一画,她以血为墨,写下八字:

“味无罪,执味者有罪。”

字迹蜿蜒如蛇,却透出凛然正气。

她不毁蜂,不杀生,唯立此碑,昭告天地——错不在食,不在蜜,不在味之道统;而在人心之贪嗔,权欲之扭曲。

归途风雨骤至,她咳血不止,金锅几欲崩裂,裂纹深处光芒忽明忽灭,似命灯将熄。

阿剖源几乎要背她前行,却被她轻轻推开。

“我还走得动。”

雨打湿了她的鬓发,也洗不去肩头那一片飘落的焦黑蜂翼。

她凝视良久,终于将它收入怀中。

“明日,我要让全城百姓尝一口‘无味之蜜’。”她将一本摹写的《蜂心律》残卷封入陶罐,交予阿剖源,“这不是为了破案……是为了破局。”

话音未落,远处天际忽被赤红撕裂——

太医院方向烈焰冲天,火舌舔舐夜空,映照出一座偏院在烈火中坍塌的轮廓。

风中传来苍老而癫狂的诵经声,一字一句穿透雨幕:

“清者自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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