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我喊的不是名(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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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此刻,他竟靠着一个名字,找回了早已湮灭的童年光影——那个瘦弱的身影站在灶前搅动陶碗,热气腾腾遮住她的脸,却遮不住她说“来,趁热喝”的温柔。

难道……名字不是枷锁?

“心乱即堕。”

一声冷喝自门外传来。

梁火蚀破门而入,黑袍猎猎,眼中毫无波澜。

他扫视地上残卷,冷笑:“旧梦缠身,便是入魔之始。明日辰时,七城余碑尽焚。此役之后,世间再无‘味名’。”

无名首抬头看他,声音沙哑:“那你告诉我……若连名字都没有了,我们还剩下什么?”

梁火蚀沉默片刻,只淡淡道:“清净。”

话音落,身影已隐入黑夜。

荒庙重归寂静,只剩风穿残壁,呜咽如诉。

苏晏清不知何时已站上味枢台最高处。

夜风吹动她鬓边碎发,手中握着一块青灰色石片,纹理如脉络交织,正是老碑守临终前交付的“铭心石”。

此石生于碑底千年,吸尽民声民忆,唯能承“声印”。

她望着远方天际仍未熄灭的四字光辉,轻轻开口:“名字不是终点,是起点。你们想烧尽一切?好啊——那我就让这万千呼唤,凝成一座你们永远烧不毁的碑。”夜风如刃,割裂寂静。

苏晏清立于味枢台最高处,脚下的青石早已被寒霜覆上一层薄晶。

她手中紧握的“铭心石”微微发烫,仿佛有千万声低语在石脉中奔涌不息。

老碑守临终前那一句“名字不死,民魂不灭”,此刻如钟鸣回荡在她心间。

她知道,今夜不是终结,而是开端——一场以魂为火、以命为刃的较量,终于要掀开最锋利的一角。

她将“铭心石”缓缓嵌入台心凹槽,石纹与铜鼎上的古篆逐一契合,发出细微却清晰的“咔”声,如同血脉接通。

随即,她取出七城巡行所录《民灶录》,一页页摊开于鼎沿,每一道声音、每一个名字,皆已被阿回音以秘法凝成无形“声印”,封存于竹简之内。

她闭目,指尖轻点鼎壁,低声吟诵:“名起于念,念聚为声,声动天地,归魂入形。”

刹那间,铜鼎震颤,铭心石迸出幽光,如水波般流转蔓延,将七道身印逐一吸入。

鼎内无火自燃,蓝焰升腾,却不灼人,反透出一股温润的暖意,像是无数双手在黑暗中悄然相握。

苏晏清睁开眼,从袖中取出一碗残汤——那正是三日前百姓争相传饮的“雪底红梅羹”最后一口。

汤色微浊,花瓣已枯她咬破指尖,一滴血坠入汤中,旋即化开,如朱砂绘符。

她将汤倾入鼎心。

火焰骤然炸裂!

一道虚影自火中浮起,半透明,如雾如烟,身形佝偻,手中似捧一陶碗,正轻轻吹气。

那眉眼、那手势、那肩头微倾的姿态,竟与三日前登台那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一般无二。

她是第一位说出“我记得我娘做的梅羹”的人,也是第一个因呼唤名字而唤醒记忆的百姓。

苏晏清伸出手,指尖轻触虚影手腕。

那一瞬,时间仿佛凝滞。

虚影猛然一颤,竟缓缓转头,浑浊的双眼似有神采闪现。

她张了张嘴,无声,却让苏晏清心头剧震——她“听”到了。

不是用耳,而是用心:“我……记得了。”

这不是幻象,是魂的显形。

“若名字是魂,”苏晏清望着那道微弱却坚定的光影,声音轻得像风,却又重若千钧,“那今日,我便让魂归来。”

与此同时,城西味碑前,火光再起。

梁火蚀立于残碑之间,黑袍猎猎,手中高举“焚名火把”,焰心幽蓝,专噬记忆之名。

他身后数十黑衣人列阵而立,刀不出鞘,心已如铁。

他们不信情感,只信虚无;他们不惧死亡,只怕命字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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