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把祖宗嚼碎了咽(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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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年性情大改,不再苛责大臣,曾在朝会上含笑说道:“朕今日心暖,皆因阿苏一勺糖油饼。”

原来不是糖油饼暖了龙心,而是那一味“心觉”,悄然软化了铁血帝王的肝肠。

一个念头如雷霆劈开迷雾——

苏家之罪,从来不是谋逆。

而是让一位习惯用权术驭人的帝王,开始懂得“欢喜”、“宽恕”、“思念”。

味可移情,情可废权。

这才是真正的禁忌。

她缓缓坐下,手中残诏微微发抖。

十年寒窗,步步为营,她以为自己是在洗刷冤屈,替家族正名。

可若真相是:她的祖父根本没有犯错,只是因为做了“不该让皇帝变成普通人”的事,就被冠以滔天罪名……

那她这一生的坚持,又算什么?

是复仇?是正义?还是对一个早已崩塌的信仰,徒劳的修补?

烛火噼啪一响,映亮她眼中翻涌的风暴。

就在此时,一道黑影无声踏入。

萧决来了。

玄镜司都督从不轻易现身私域,可今夜,他带来了内廷档印痕比对的结果。

他将一份拓文放在案上,声音低沉如铁:“印泥含‘夜昙香’——此香极罕,唯先帝临崩前最后一刻所用密诏,才会掺入以防伪篡。”

也就是说,那道追加的圣旨,是先帝咽气前亲手确认的。

苏晏清闭上眼,良久未语。

原来不是误信奸臣,不是被人蒙蔽。

是那个坐在最高处的男人,在生命尽头,亲手盖下了对自己“人性”的死刑判决。

因为他害怕。

怕一旦习惯了温暖,就再无法冷酷地执掌江山。

怕若继续听苏砚讲“这道羹要慢火三刻才够情深”,他会忘了自己是个孤家寡人。

所以他杀了苏家,封了太后的胃,也斩断了自己的心。

殿内寂静如渊。

许久,苏晏清睁开眼,眸底已无波澜,唯有火焰在深处静静燃烧。

她轻轻抚过那半幅残诏,唇角勾起一丝极淡的笑。

“既然你们怕‘情’,那就让我把这份‘情’,做得盛大一点。”

她起身,走向案前,提笔写下一道新宴名。

笔锋凌厉,力透纸背。

而后,她取出祖父留下的最后一捧灶灰,藏于檀木小匣;又暗自刺破指尖,将一滴心头血融入随身携带的糖霜瓷瓶。

最后,她将那半幅残诏置于灯上。

火舌舔舐黄绢,焦边蔓延,字迹一点点化为灰烬。

她看着它烧尽,轻声道:

“这一口甜,我要你们——三代同尝。”她决意以“三代同灶宴”为引,复刻那道早已湮灭于宫史的“雪落梅心糕”。

这并非寻常点心,而是苏家祖传的“情味之器”。

当年祖父曾言:“此糕不甜于口,而动于魂。若无真心相待之人共食,入口即成灰。”如今,她却要将它化作一场祭礼——祭冤魂,祭断情,祭一个被权力亲手扼杀的人间。

殿内烛火摇曳,苏晏清静坐案前,面前摆着三样物事:一捧灰白如霜的灶灰,是祖父临终前攥在掌心的最后一把烟火;一瓶晶莹剔透的糖霜,其中融了一滴她指尖刺破的心头血,殷红如胭脂,沉而不散;还有那半幅残诏焚尽后的余烬,细碎焦黑,似墨非墨,已被她亲手碾为粉末,混入糕面粉中。

她亲手和面,动作极缓,仿佛不是在制膳,而是在缝合一段断裂的岁月。

指尖触到那掺了灰烬的粉时,竟觉一阵刺骨寒意顺着血脉直冲心口。

她咬牙忍住,继续揉捏,直至面团泛出奇异的琥珀光泽,隐隐有金丝游走其间。

“若祖宗之名是罪,”她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像风穿过空屋,“那我便把罪吃下去。”

蒸笼起烟,香气初现便异于往常。

那香不浓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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