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淡粥熬出声笔比刀更利(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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役抵扣、婚丧借支,亦可换布匹药材!”

台下哗然。

消息如野火燎原,三州震动。

当夜,烈焰冲天。

晋州、陵阳、安和三地,七座豪族私仓接连起火。

火势迅猛,显然是人为纵焚,欲毁囤积证据。

然而火光一起,黑影四掠——玄镜司暗卫早已潜伏多时。

七十二人当场擒获,无一漏网。

次日清晨,萧决亲至刑堂。

他未穿官服,仅披一件玄色大氅,坐在堂上,面色冷峻如铁。

案前摊开一本薄册——《北压疏抄》,记录着二十年来各地上报灾荒、缺粮却被层层驳回的奏文。

他手指轻点其中一页:“安和三年,旱灾,报赈三千石,批‘查无实情’;晋州五年,蝗害,申领转运粮,批‘府库充盈’……你们克扣的,不只是粮。”

他抬眼,目光如刃,扫过跪地众人:“是二十年来,那些想说话却不敢开口的人的嘴。”

无人敢应。

那一日,京师震动,朝野失语。

而膳政司内,苏晏清立于窗前,望着远处宫墙之上初升的日光。

风还在吹,但有些东西,已经悄然生根。

三日后,紫宸殿内炉香袅袅,晨光透过雕花棂窗洒在御案前的青玉地砖上,映出斑驳如棋局的光影。

天子端坐于龙椅之上,手中正翻阅《五味策总议》,指尖缓缓划过“咸者负重,当得其息”一句,眉心微动。

苏晏清立于阶下,素衣简饰,发间只簪一支白玉莲花,是祖父留下的旧物。

她垂眸静候,呼吸轻缓,仿佛连心跳都藏进了这殿中沉香的节奏里。

“苏卿。”天子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如钟鸣谷应,“若行此策,十年之后,天下如何?”

殿内寂静无声,连执扇宫人也屏住了气息。

苏晏清抬眼,目光清澈而深远,不卑不亢:“回陛下——十年后,富者不敢藏甜,恐失民心;武者不愿弃辣,因知朝廷未曾忘边;文者不耻言淡,因其清贫亦有养;边民知有咸恩,故愿守土不退;灾民得见苦尽,始信官府非虚言。”

她顿了顿,语气渐柔,却字字如钉入木:

“到那时,不必设五味席,因人人自知当食何味。味即责,味即序,味即法。治国如烹小鲜,火候在衡,不在猛。”

天子凝视她良久,眼中风云暗涌。

他想起昨日三州豪族联名上疏,痛斥“以食乱政”,称苏晏清“惑君心、坏祖制、媚庶民”;又想起今晨东市百姓争抢“公议粮兑换券”,老秤官几乎被拥戴至高台下跪谢天恩。

一贬一誉,天地之别。

他忽而冷笑一声,将手中玉圭猛然掷于金砖之上,清脆一响,震得梁尘微落。

“五味策,准行三州,三年为期。”

“若成——天下推行。”

旨意落定,如同春雷破冰。

当夜,膳政司偏院一间静室,烛火未熄。

苏晏清独坐案前,唇角仍残留一丝极淡的甘意——那是今日觐见前,她悄悄含了一片陈年蜜渍梅的缘故。

不是贪甜,而是提醒自己:此刻所求,非为口腹之欲,而是让天下人皆能安心尝一口真正的“甜”。

她取来一碗无盐糙饭,饭粒粗粝泛黄,是边军常食的“戍米”。

她轻轻吹散热气,没有动筷,只是静静看着那缕白烟升腾、散去。

窗外,膳政司大堂灯火通明。

谢元卿披着外袍,正在指挥数十名文官誊录《五味策总录》,纸页翻飞如雪,笔声沙沙似雨。

有人低声争论赋税折粮比例,有人疾书实施细则,连值夜的小吏都在抄写“公议粮”发放流程。

小账童捧着卷轴站在灯下,小心翼翼将其展开。

轴首贴着一张空饺皮——薄如蝉翼,干而不裂,是苏晏清亲手所制,象征“包罗万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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