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七日膳轮回吃出来的破绽(1 / 2)
玄镜司的更漏敲过五下时,苏晏清正对着烛火核对明日春狩宴的膳单。
崔嬷嬷掀帘进来,鬓角沾着夜露:“姑娘,玄镜司的人来了,说萧都督发了急寒症,太医瞧着不对,让您过去。”
笔锋在纸页上洇开个墨团。
苏晏清霍然起身,锦缎裙角扫得案上笺纸簌簌作响。
她记得今夜萧决夜巡时穿得单薄,玄色大氅被风卷得翻涌,可寒症不该来得这样急——除非……
玄镜司后宅的炭盆烧得噼啪响,萧决却裹着三床狐裘仍在发抖。
他的手指攥紧被角,骨节泛着青白,额上却沁出冷汗,唇色乌青如浸了墨。
随行的太医跪在榻前,药箱敞着,几味温中散寒的药材散落在地:“苏大人,这症候蹊跷得很,像是寒毒攻心,可脉息又虚浮无根……”
苏晏清按住太医肩膀示意退下,指尖轻轻搭在萧决腕间。
他的脉搏跳得极快,像被惊的鹿,可皮肤下却透着刺骨的冷,像是冰碴子顺着血脉往上钻。
她俯身时,一缕极淡的灰烬气混着药香钻进鼻腔——那气味她在北狄商队的熏香里闻过,是用蛊虫尸骸烧成的灰,混着松脂熏烤,专门用来缓慢侵蚀人的神智。
“去取生姜、葱白,再烧壶热黄酒。”她声音平稳,掌心却沁了汗。
萧决常年审案至深夜,案头总点着安神香,若有人在香里掺了蛊虫灰……她垂眸看向萧决紧抿的唇,想起前日他劈开毒酒坛时的利落,如今却像被抽了筋骨的鹰,“嬷嬷,让玄镜司的人把近三个月萧都督用的熏香、茶盏都收来,一片木屑都别漏。”
崔嬷嬷应了声,转身时撞翻了案上的茶盏。
苏晏清盯着溅在青砖上的茶水,忽然想起前几日萧决说用了新得的云雾茶——那茶商,不正是梁守义介绍的?
第二日卯时,苏晏清站在炊火阁的档案架前,小记碟抱着一摞膳单跑进来,发辫上的银铃铛叮当作响:“苏大人,您要的近三个月百官膳录都调来了!”
羊皮纸在案上摊开,苏晏清的指尖划过一行行墨迹:兵部尚书从前只吃炖得酥烂的羊肉,三个月前突然开始吃带血的炙羊排;户部侍郎原本饮淡茶,如今每日要三碗加盐的浓酪;最蹊跷的是礼部老尚书,素日连椒末都不肯沾,上月起每顿必放半盏辣椒油——这些饮食偏好,与北狄牧民的习惯分毫不差。
“查梁守义调入炊火阁的日子。”苏晏清的指甲掐进掌心。
梁守义从前是膳监副使,因贪墨被降为杂役,却在三个月前突然被安排到炊火阁整理膳单。
她翻到梁守义的入职记录,笔尖重重点在日期上——正是兵部尚书饮食突变的次日。
“小记碟,把这七日的百官膳单重排。”她抬眼时目光如刃,“今日所有膳食加辛,明日减甘,后日用陈米旧酱,循环七日。你记着,每改一味,就换个不同的厨娘掌勺,别让任何人看出规律。”
小记碟眨眨眼,忽然笑了:“苏大人是要钓那些跟着‘味道’走的鱼?”
“不错。”苏晏清将一叠新膳单推过去,“真正的口味是刻在骨子里的,若有人突然跟着膳单变——”她顿了顿,“那他的嘴,怕早就被外邦人养熟了。”
第三日午时,梁守义端着膳盒穿过长廊。
他今日穿了件洗得发白的青布衫,袖口沾着灶灰,可每到一桌,总要多看两眼食色:给兵部尚书的炙羊排撒了双倍椒粉,他指尖轻轻碰了碰碗沿;户部侍郎的酪浆比往日稀了些,他喉结动了动,像是要说话,最终又低下头。
苏晏清躲在廊下的朱漆柱后,看着他转身进了香满楼的后门。
她摸了摸袖中那包反噬香粉——是老药方用苦参、蝉蜕配的,遇蛊虫灰便会引动心神躁乱。
昨日阿阮(她新收的婢女,特意改了与北狄密使同名的“阿灰”混淆耳目)已将梁守义常喝的云雾茶换了,此刻该见效了。
果然,申时三刻,茶房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
苏晏清掀开竹帘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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