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我烧的不是药,是枷锁(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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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若朕再失控,如何?”

她叩首,额触冰砖,声音清越如刃:

“臣愿以心觉为锁,以痛为链,日夜相守。若陛下欲饮毒,先饮臣之血。”

死寂。

连呼吸都被冻结。

萧决立于殿角阴影之中,玄镜司铁令紧攥在掌,指节泛白。

他本不该在此,却执意守候至此。

此刻,体内蛰伏多年的“梦香”余毒竟随这一诺震动,悄然退散,止于肩胛,仿佛也被那炉火灼退三分。

他垂眸,看向苏晏清的背影——单薄,却坚不可摧。

是枷锁。

是谎言织就的黄金牢笼。

更是某些人宁愿万人沉睡也不愿一人清醒的恐惧。

风穿殿隙,火苗轻晃,在墙壁投下巨大的影子,宛如一座燃烧的祭坛。

第149章 灰烬飞向北境

夜深如墨,风雪渐歇。

乾清宫前殿的“心火炉”依旧不灭,幽微火焰在玉砖上投下摇曳光影,仿佛一缕不肯安睡的灵魂。

皇帝已回内殿安歇,但这一夜,他不再闭目昏沉,而是坐在窗前,静静听着炉火噼啪作响,像听一个久违老友低语。

慈宁宫方向,一道素影踏雪而来。

太后披着银狐斗篷,步履轻缓,面容掩在纱面纱之下,唯有眼底映着远处那点火光,冷得似冰湖倒影。

她立于乾清宫外阶下,未通传,未召见,只是凝望——望着她的儿子亲手将炭投入炉中,动作平稳,神情清明,竟有几分少年时的模样。

那是她许久未见的神情。

不是顺从,不是迷离,也不是愤怒癫狂,而是……清醒。

她张了开口,又合上。

二十年来,她第一次不知该说什么。

那些早已熟稔于心的安抚之词、训诫之语,此刻竟如鲠在喉。

她本欲斥责苏晏清蛊惑圣心、动摇国本,可当她看见那炉火映照下皇帝微微扬起的嘴角——极淡,却真实——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才是那个被梦境困住的人。

最终,她转身离去,脚步缓慢而沉重,像是拖着整个王朝最深的阴影。

她没有回寝宫,而是走入偏殿佛堂,推门时香炉倾倒,灰烬洒落蒲团。

一夜无灯,亦无诵经声。

次日清晨,宫人惊觉佛堂内外异样:供奉多年的沉香匣竟沉入后院枯井,井口结冰,只余一线青烟袅袅上升;整架《金刚经》与《大悲咒》残卷焚尽,灰堆中央,唯有一片焦纸尚存字迹,墨色未干,笔力颤抖:

“我护的是儿子,还是我的恐惧?”

老嬷嬷拾起那片残纸,指尖微颤。

她蹲在井边,久久未语,直至晨光破云,照在她满头霜发之上。

她轻轻将纸片贴在胸口,如同收殓一段死去的忠贞。

与此同时,炊火阁顶。

苏晏清独立檐角,寒风吹动她宽袖如翼。

她闭目,舌尖轻抵上颚,仿佛仍在回味昨夜那一炉“反引炭”燃尽后的余韵——无甜、无腻、无幻,只有纯粹的焦香,带着“痛钩”笔意刻入骨髓的锐利感,像祖父当年握着她的手,在灶台边一字一句教她:“火要狠,心要净,味才有魂。”

而现在,她“尝”到了远方的气息。

北境雪原尽头,一道极细却笔直的火光冲天而起,撕裂苍茫暮色。

那不是军营烽燧,也不是民间炊烟。

那是灶火——一口本该永世封埋的灶火,正在复苏。

她知道那是谁的灶。

祖父曾说:“天下三十六灶脉,皆连心火。若有一处重燃,其余必应。”

而今,第一声灶响,终于传来。

她缓缓自舌底取出一枚干枯梅核——这是她自幼含在口中的信物,也是家族秘传的“火种引”。

指尖微颤,她将其轻轻放入随身携带的小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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